舊同事離世剛過了一年,雖然至今間中仍會想起舊同事的模樣,又會假設若果同事仍健在,而他仍在這個部門工作的話,我的工作是否容易一點?日子會否因為有位資深又懂得看上級眉頭眼額的同事而更加好過?還好這個有點病態的舉動的頻密程度已沒有之前的多了。
不能否認,一個在同一機構及部門工作了超過廿年的職員,突然不辭而別是可以做成很大的情感及實質傷害。而我不過跟他做了六年同事,便因他離去而一下子成為了辦公室的「大佬」,也許對一些人而言是千載難逢的「上位」時機;只對我卻感覺不是一份榮譽,而是傷感、被逼和被勉強,因為我根本沒預備過,更沒有野心要做這類領袖的角色。即使連工作也不會放在我人生頭五位之列,何況還要突然帶著一班同事、成為部門主管和眾前線同事的橋樑,倒不如輕鬆地多去幾次旅行或跑多幾次馬拉松?或準時放工回家陪媽媽或太太吃飯,早些去聚會也不錯吧!
不過人生就是如此不可思議,怎樣去編寫自己的人生也不會編寫出同事離世而我要被逼成為辦公室「大佬」的情節,尤其我根本是一個沒太大野心的人,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怎去感恩,甚至還很感慨為何我有這遭遇。
經過了半年時間,可能累積了很多祈禱,並有基督徒的社工舊同事給我開解,才逐漸從困惑中回復過來;但這時,我仍很想讓新請回來的同事知道,我是被逼坐上這個位然後給他們分享經驗,叫他們別怪我未能好好傳遞工作,因為我也是在零交接下一路走過來。
只是想不到神也許還是不容我感慨太久,在這個暑假,一件說了多年也沒實現,卻在一個月間突然發生了:就是部門廿多年來第一次大搬遷,並且搬遷不特止,還要間隔大改動;與此同時,部門主管即將退休,新上司上任。無論人事及辦公室環境也有翻天覆地大變動,這些變動一下子震散整個部門,一個月內六人離職,還包括代替離世同事的新人。這次變動好像把部門重新洗牌,我再次要臨危受命,這次卻不是頂替同事的工作,而是獲欽點帶領一班新同事的角色。縱然仍是做辦公室「大佬」,但性質卻轉變了;而一年內面對如此大改變,也掩蓋了舊同事遺留下來的痛苦記憶。再來的轉變已經沒從前的傷感,畢竟人事變動、有新老闆、搬遷辦公室也不是職場罕見事;更何況,這樣的任務舍我其誰?
新同事已經陸續到任,即使我現在還可名正言順獲授權去分享工作和經驗,已不覺得再需要提及昔日同事不辭而別,或我經歷過零交接的痛苦時刻,很不情願地頂替同事。原來那個時期在不知不覺間已過去,我亦在這份工作中步入另一階段,也是我獨當一面、心甘情願地真正學做領袖的時候。
(27•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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