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年假期前一星期,如舊準備北上往太太父母的家鄉給他們賀新年,這個安排已經做了十多年,早就習慣了,明知他們會閒話家常,時而用上家鄉話,時而學人談政治,所以有時也有點沉悶,這幾年早已習慣帶備ipad,出發前又會到圖書館借上兩本書閱讀,有題材便寫些網誌,沒題材便看書打發時間,輕輕鬆鬆便渡過了兩日一夜。這兩年,反而開始越來越喜歡這個行程,因為我可以不用規劃、不用安排、不用太多交際,可以輕鬆渡過。
只不過今年實在很不同,起先新年前兩三天還在思考是初一、初二還是初三出發,但去到年三十晚已經要思考是否如期上路,因為這波新型肺炎疫情來得太快,我們已經不是要思考要帶幾多利是和糖果,而是需要擔心會否在行程中染病。到年初一確定太太的父母肯定不會回港,儘管他們也補充一句說知道事態嚴重,也任由我們決定是否回去,但我們還是覺得他們心裡仍是渴想在新春期間可以熱熱鬧鬧,於是決定初二中午起行。但去到初二早上,情況又再變得更嚴駿,因為知道香港政府已經禁止武漢居民入境,這樣的管制在我印象中好像絕無僅有,而這幾天從傳播媒介中得知染病幾乎都是來自武漢居民,可想而知情況已十分嚴重。那刻,已經不單是染病與否,並且是離開香港境後能否再次入境,因為誰能預知形勢會否急轉直下,尤其社會已經有「封關」的要求了。
初二早上,參加完教會聚會,吃過午飯便坐上鐵路線北上了,但這期間心情越來越沉重,因為想到若果有甚麼事情,例如我和太太只要其中一個病倒,便可能被逼滯留內地,然後接受當地的治療,好彩便痊癒歸來,不好彩便客死異鄉,真是越想越恐怖。於是立即在車廂內寫幾句,然後透過社交媒體發給弟兄姊妹,叫他們給我代禱。這刻,真的有點似在寫定遺言,因為誰都知我們的祖國甚麼事也可發生。我甚至有一刻閉上眼睛想想香港的地圖,我最後會否需要偷渡回港呢?
兩日一夜的旅程最終安全完結,在深圳過關時,聽到廣播已知一些口岸午夜起關閉,而高鐵的西九龍站也正考慮停止運作,當然估計香港人要從內地返港,暫時仍不受限制。不久前在香港發生的社會運動,我還沒有想過我有機會返不了大陸或香港,但想不到這次疫情還未到高峰,便令大家寢食不安。的確,我們更擔心自己的身子,因為二○○三年受非典型肺炎打擊我們還歷歷在目,聽說這次病毒不單是隱形,且可以沒出現任何病徵,而傳播之快加上正值內地的春運,就更加令眾人以至專家也憂心忡忡。
真的估不到香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社會運動帶給我們的崩緊還未退去,這波更貼身關乎生命的又來,還有多久我們才可安心上班,放工後可以輕鬆去看電影呢?
(29•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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