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悼念爸爸而設的安息聚會終於順利完成,感覺不單是如釋重負,並且百感交集,整個籌備過程比我們原來所想的來得複雜,但這也不打緊,因為最重要卻是再次感到他的看顧,知道他確仍記掛我們,即使已回到主懷卻仍要庇佑我們。
原本以為藉工作累積多年的統籌活動經驗,這兩場分別在週五晚和週六早上的聚會及安排應該不會把我難倒,只是逐漸發現因為這次的對象是跟自己血脈相連和有深厚感情的親父親而添加了難度,我亦低估了爸爸在其人生散發的「威力」。
這次給我和妹妹預備的時間其實挺足夠,由爸爸跟我們分別到舉行安息聚會也有一個月多的時間,儘管爸爸跟他那邊的弟妹關係不緊密,但我最少我仍有一位成熟的好妹妹及默默支持我的賢妻跟我一同分擔及處理後事,再加上愛護我倆的親戚朋友及各自教會弟兄姊妹眾多,我們還不用事事孤身作戰。
只是情況卻比我們預期的複雜,先是我跟爸爸和妹妹分別來自三個教會,雖然大家也是活在基督教同一把傘子內,但原來跨教會合辦這樣的事情還真的不多,爸爸後期所返的教會既想作出表達,而他當日決志歸信主,即我現在返的教會也想給予我家支持,最終我們便決定每邊統籌一天的項目;慶幸效果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
當籌備工作相繼開始,即是我爸離世的消息也從不同途徑陸續傳開,便開始收到更多來自我不認識的人對他的致意,包括有專欄作者在報紙有半版的介紹,亦有網台製作了一段長達五十一分鐘的特輯,內容都是單單介紹我父親及他所創辦的雜誌。不過最令我感受良多卻是工作機構人力資源部的同事,因著機構需要致送花牌而詢問我父親的名字,誰知同事一看到名字便立即打電話過來,二話不說便向我父致意,並表示家父的雜誌是陪伴他成長的一部分。這一刻我知道爸爸原來為香港的一代人留下了瑰寶和集體回憶,也許他的名字不算響噹噹,但連同他出版的雜誌,卻還有一定的江湖地位。那刻我意識到兩日聚會我絕不能草草了事,還必須為聚會安排得妥當得體,不想有失家父的面子和名聲。
事實上,我累積了的統籌活動經驗及遺傳家父寫作本色,就好像那齣奧斯卡得獎日本電影《禮儀師之奏鳴曲》的主角一樣,能夠運用經驗和恩賜回應家父昔日的養育之恩,為聚會的一切安排幫一把;我用了三小時便寫出他的生平簡介及我對他的懷念,而距離還有一星期的時間我們便已把各項目預備妥當,相信一切已盡在掌握中。不過,這時有誰會想到十月下旬香港還會遇上颱風,並且更要直撲香港來?更甚最早的預計是,這個惡風不遲不早偏要在星期五晚到達,即是好像要把兩日的儀式徹底打跨;心中也不禁疑問蒼天為何偏偏要在這時候熬煉我家?
我跟我妹自這個惡風形成便一直留意其動向,當聽到不少國家地區的氣象局也預計這個颱風會掠過香港時,心中更加不是味兒,因為我們竟要遇上這往年罕見的情況。我們沒有祈求颱風吹到別的地方,只求神給我們最好的安排及時間表;但不得不承認,我們信心實在有限。
想不到往後發展最終「超乎預期」,颱風的威力不單減弱了,而且走快了及偏歪了,最後颱風竟在星期五中午前登陸並開始減弱,在安息聚會開始前兩小時,已除下強風和烈風訊號,一切交通可陸續恢復正常。而事實上,還沒多少人知道我在安息聚會當日上午其實有一場十分重要的講座,本來這項任務因同事放假等原因而推卻不了,不得不硬著頭皮堅持去做,而這講座給我的壓力也不能少看;但最後卻因為這個颱風,令這場講座延期,這不單大大抒緩了我的壓力,甚至乎讓我有空間可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好預備傍晚給爸爸的聚會。上午的工作取消、強風訊號又在聚會前除下,我實在想不到有甚麼樣的安排會比這個更完美了。天父確知道我們所需,並且使萬事為我們效力,使我們得最大的益處。
兩日的聚會及儀式基本上沒受天氣影響下進行,同樣是坐無虛席;起初還擔心我們所租用的禮堂太大,會因人少而冷清,卻原來剛剛好;而最重要和感恩是全個過程十分流暢,妹妹跟我能夠以此作為一個段落的終結,盼可盡快重新上路;而父親生前的友好,亦有機會獻上最後的致意和懷念,釋放彼此的心情。
從家父的離開到為他獻上最後的表示,一直也有巧妙的時間安排,除了想到有神的看顧外,也想起家父給我們沒完的庇蔭,他雖然離開了,卻還像昔日般給我兩兄妹默默的照顧,即使是多麼低調、多麼的不著痕跡,但卻是千真萬確,令我們人生一樣不缺,順利步向每一階段。
爸爸,愛您,感謝您。
(24•10•16)
(24•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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