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兩位長輩飛往台灣去旅遊,因為知道台灣的風土人情及天氣跟香港比較接近,最少食物會跟香港的差不多。誰知去到台灣,他們還是堅持一定要食米飯和傳統餸菜,完全謝絕牛肉麵、煎蠔餅、蠔仔粥等我們香港人也不會感到陌生的食物。雖然他們不會黑起張臉或跟我們爭吵,但見到他們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忍心勉強他們,就惟有盡量遷就,最後就是我們老遠去到台灣,望著地道美食而不能盡情享用。當然,一早既已知道帶他們去旅行,目的就是多陪他們一下,所以自己遷就一次便好,更何況我和太太已去過台灣三數次,少吃一次半次當地美食也不是甚麼大不了。
回香港不久,跟身邊同事分享經歷,原來他早前帶父母去大陸的南京也有一樣經歷,就是父母千辛萬苦也要找我們吃慣了的白飯和餸菜,即使我們香港人不應該對那些包點陌生,但他的父母還是幾乎每餐也堅持跟在香港生活時的不無二樣。我便跟同事打趣說,不知我們日後變成了老人家,會否跟我們的長輩一樣呢?
也許無人能知將來事,但我相信我們成為老人家之後,情況跟我們的祖父母跟父母,應該會不一樣。好幾年前在長者中心工作,已經學識這個年代香港的長者已經明顯地分開兩類,一類是約莫七十歲以上,比較傳統,沒認識幾多文字,連手提電話也不太懂使用;另一類為五、六十歲,剛剛退休,他們不單有一定學識,甚至乎還懂使用電腦,他們的衣著可以十分時髦,隨時估不到他們原來已經退休。我和太太的父母其實也可歸於後面所描述那一類,儘管心境可能有些少差異,對嘗試新事物的心態也略有不同,但大致上還是偏向保守,去到旅行仍是想念本來的食物和生活模式,也生怕不同的東西必定引致水土不服。
我們似乎應該體諒他們,一個人活了六、七十年,當過去每天都必定以白飯和傳統餸菜填滿肚腹,很難期望他們在某一天突然能夠開懷地接受意大利粉或凱撒沙律,日子有功,不單心態不易轉變,可能腸胃也一時不能適應。我們這一代應該不同,因為大部分人不單在這個國際城市中早已有機會試到東西方美食,甚至最遲在中學時期,已經有機會走到世界不同地方體驗另類風土人情,我們的適應力應該不同,接受新事物和新模式應該不如我們上兩輩人抗拒。當然,過去大部分日子吃白飯和餸菜的我在一段時間沒吃飯菜還是會懷念這樣的華南食物,但某天我突然流落北歐或南美,也不會因沒有白米飯而生存不到。
不過,世界變化實在太快,尤其資訊科技,即使我們能夠適應到解決肚腹之苦,但又能否面對消費模式和媒體轉變帶來的衝擊呢?我也不知道。
(24•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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