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美國舉行大學校際籃球賽(NCAA)的決賽,電視的新聞時段有句標題顯示賽果,不過過了幾星期後的今天,究竟是哪兩間大學打入決賽及由哪間奪標,已一概不記得,但這則小新聞卻令我想起某年某月某日我在美國曾當起小保姆來,負責陪伴一位小男孩,當晚的節目就是陪他看當屆賽事決賽的直播,然後睡覺,第二日一早讓他搭上校車返學,我的工作便也完成了。
這件有錢收的工作只作了一次,但究竟是誰給我轉介、後來為甚麼沒有繼續,我早已全無印象,但人生中卻就清楚記得我有這樣一次經歷,還記得那個應該仍在念小學的男孩子,在收睇直播中一直七情上面支持自己喜愛的球隊,他父母應該是台灣移民,但他已似足美國成年人對運動的狂熱,跟我這正讀大學體育系的香港留學生分析戰情。
人生往後的日子應該再沒機會做保姆,但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其實也是一些有趣的回憶。
同樣發生在美國的還包括替老師家的後園掃落葉,替學校的體育部門做球賽「拾波童」、在拳擊比賽中賣爆谷及熱狗、填補疊球場上保疊的泥土,又替上司參選學區議員而猛打推銷電話,在姨丈公司打工時磅芽菜及切豬腩肉等,另外又試了一次做選舉站的翻譯員,還記得那趟全日工作十五小時竟只服務過三個真的不懂英文的華裔選民;雖然日後再從事以上工作的機會應該不大,但卻似乎還比做保姆的可能性高一點,或者日後移民到外國,也有機會在自己家的後園再掃落葉罷。
但要說可一不可再的應該是駕駛幾噸大貨車穿州過省那一次了。那次其實是挺無辜,因為親戚找人搬屋,但親戚竟找著沒有大貨車車牌的人去搬,到一切已搬到車上,始發現搬貨工人不肯駕那應該要貨車車牌的大貨車,我到後來甚至估計他們分分鐘連居留身份也沒有,但去到這境地,我惟有膽粗粗,親自出馬,畢竟我還是有車牌及駕過小型貨車的,只不過那是四個多小時的車程,且要走上高速公路,若有差池,便被發現我沒該類牌照駕駛,後果也難料。還幸最終也平安到達目的地。
回到香港,已脫離了青年時期,後來還有家庭及穩定工作,別說是試新東西,可能連稍稍偏離日常生活軌道的事情也不太情願。還好,近幾年仍樂意試試新事物,如學習品酒、學針灸,出書,又先後獲邀在別人的婚禮中當過司儀、攝影、讀經和領禱,甚至還試過在花展中擺檔、在書展中賣書、在工展會中替人紋上南亞彩繪;比較不同是這些也是自願參加,而非誤打誤撞及不知因由地發生。
若果連同昔日父母讓我學體操及跳彈床,及參加過風帆和獨木舟,原來大部分的有趣經歷也是在年輕時出現,我想,除了因年輕人多是不怕死、不太理會後果外,並且是厚面皮,甚麼也不怕試;另外有段時間又沒有父母管促而較自由,又未有家庭的責任,就有更多嘗試了。雖然我所作的也不算太危險及會惹上極大麻煩,但若今日仍給我這些機會,我一來可能嫌煩,二來則覺得不值冒險。不過我始終感恩人生有過這些經歷,雖然可能只是一生人一次,已足夠豐富我人生及加一些味道來。
(2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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