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8日 星期五

殊不簡單的紐約中央公園

今年看了幾套動畫電影,其中竟然有兩套也是以紐約市作為背景,而最有趣的是兩套電影的部份主要情節也是以紐約市的中央公園作題材。當鏡頭從天空俯瞰影到一個城市是長形的島嶼,然後見到在中央部份有一個長方形的綠色部份,我一看便知這就是紐約市的中央公園。每當看到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地標,便油然而生一份強烈的親切感。

這個長形的島嶼叫曼克頓,是紐約市五大行政區的其中一個,不過很多人都會覺得這個區域正正就代表了紐約市,因為很多重要的地標也是建築在這個島嶼上,好像是全球金融中心的華爾街,每年除夕倒數傳媒鏡頭一定離不開的時代廣場,充滿氣派的帝國大廈,常令外國人對華人產生錯誤印象的紐約唐人街,還有二十多年前在全球人眼前倒塌下來的世貿中心等等,在很多人心目中去一趟曼克頓的確好像去了半個美國。


不能否認,要細說美國的地標,就算再縮窄範圍單去說紐約的地標,中央公園往往也不在名單的前列,即使我以往前往美國東岸讀書,親戚在週末帶我到紐約市觀光,他們也不會帶我去中央公園看看,我亦同樣不會作那樣的要求,只是今日回頭一看,中央公園在我眼中卻是一個很值得重遊的地方,就好像去年曾經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逗留在紐約,我始終都沒有去過世貿中心的遺址,亦沒有再去看看自由神像,反而我和太太卻要踏足一下中央公園。


的而且確,當人生有機會去過很多不同的大城市,便會發覺紐約中央公園確是很獨特的一個,在公園的四邊皆圍繞着或新或舊的建築物,但中央公園就是很正規的方型,沒被一棟商業或居住民房霸佔了一個角落。我以前到中央公園大部份時候都是去公園的南邊,那裏有小橋,有很多樹木,有草地,也有行人路和單車徑,亦有人工湖,前往公園的人大多是來到遊玩、散步和做運動,當然亦有一些遊客慕名而來到中央公園坐馬車,慶幸遊客始終不算多,或者公園實在很大吧,不會感到被遊客佔領了,所以這個公園仍可說是真真正正屬於紐約市的居民,絕不似四十二街或時代廣場一樣成為遊客的集中地。當然,遊客在一般的情況下都會去看看一些在自己國家難以見到的地標,斷不會去到另一個國家看樹木和看人工湖。


在紐約作客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對中央公園有太大的喜好,只知道在這個大城市內就是有這樣一個趟大的公園,在一段時間每年都會去兩、三次中央公園,那是要負責帶同夏令營的學生到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幾年,由於博物館就是位於中央公園旁邊,所以在休息時間我間中會離開一下博物館走過一條馬路之隔的中央公園休息,而在我眼中公園就是公園,就是一個讓市民去休憩的地方。


只不過當年紀大了,已經看過很多人造的鐵塔,又看過很多人工的建築,其實很多都是不外如是,反而一個公園倒能夠讓人暫時停下來,放鬆心情及讓精神身體安歇一下。到近年甚至愛上跑步,即使不是到外國參加馬拉松比賽,亦會到外國逗留的城市跑一轉,而每個城市最好跑的地方當然就是不用躲避汽車和遇上交通燈的公園吧,去年和太太重臨中央公園,看見不少人在公園內跑步,真的羨慕他們有一個這樣大又美麗的公園讓他們盡情地去跑。還好,我也不用太羨慕,因為我再上一次到紐約,其實也曾經參加過他們一個在中央公園舉辦的半馬拉松。


中央公園的形狀是一個很典型的長方形,表面上看似沉悶,但對比於四周圍的建築物及這個資本社會的城市特性,其實中央公園在眾多大城市的公園中可說來得相當獨特,也難怪很多電影的取景也專誠要找來紐約中央公園。此外,中央公園在秋天時的黃葉和紅葉亦相當出名,絕不比日本春天時的櫻花遜色。所以當能夠真正細味中央公園的獨特和良辰美景,它其實真的不單是一個公園那樣簡單,它之所以能夠獲得很多電影製作人的垂青,也因為這個公園在這個城市內獨有的特質,亦都的確能夠代表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國家的一個象徵意義。

27.06.24

2024年6月25日 星期二

人生就是如此

戲院看動畫電影《汪汪夢裡人》,以為電影被提名奧斯卡最佳動畫,又有不俗的影評,應該可以沖散外邊那悶熱的天氣及帶來一點暢快吧,誰知觀賞這套電影的大半時間都是帶着心噏,甚至在完場時還有一點茫然及無奈。說實話,不是電影不好看,因為電影以動物和機械人這樣有趣的組合作主角,既有故事性又不複雜,而且電影也諷刺社會如當代人的空虛,又以我居住過一段時間的紐約作背景,所以看到曼克頓的街頭、當日仍存在的雙子塔、長島的海灘、和城市有著極大反差的中央公園和似曾相識的唐人街,都叫我對這套電影感到親切。

電影雖然以美國紐約作為背景,只是製作團隊原來來自歐洲,也難怪故事充滿着諷刺並且沒有一個荷里活式的大團圓結局,而最終電影的主角,就是故事中的狗狗和機械人也是要分離收場。

若果按照我素來喜歡入場看電影並希望帶着滿意又愉快的心情離開,在我的定義來說這不是一套適合我的電影,但無論這次是錯有錯着的走進電影院,還是要巧合地透過電影令我去反思人生的際遇,這套電影其實也挺有意義的。


這是一套有關友情及人與人關係的電影,電影的很多橋段也說出人與人的關係,包括在一個大城市內人際間的疏離,警察和法官的不近人情,另外人就算在物質上豐裕,但還需要有精神上的陪伴,動畫電影的主角狗狗生活得空虛,後來在擁有過但又失去了機械人伴侶後,開始懂得尋找其他精神夥伴,只是找到的朋友卻未必能夠成為體諒又恆久的知己,而看似能夠成為知己的又會因客觀因素而分開,在這電影中設定的機械人角色便是可靠及能夠長時間陪伴的朋友,只是誰想到一段以為能夠持續的關係,卻又會因際遇這一種捉摸不到的元素而被終結。


電影中好幾次出現已倒下的紐約世貿中心,製作團隊此乎要說出人際間的關係可以隨時因為種種超乎我們想像又想不到的事情而終結,這次狗狗和機械人的分離,其實亦有很多個相當巧合的因素,無論是狗狗主角的疏忽,或他們剛剛揀了一個錯誤的日子去海灘令事情難以挽回,只可以說有些情況就是我們千算萬算也計算不到。


放眼於現實及我們的成長,其實亦不難發現我們總會經歷幾段因為出乎意料的原因而終結的關係,例如初中時曾經有一位要好的同學移民,後來即使再見但關係已經不復存再,又例如在工作上曾有一位十分照顧我又無所不談的好同事,跟他的關係最後卻因他突然離世而永遠終結,還有很多的終結是因為誤會或當時處理得不成熟,又或彼此進入人生不同的階段,關係便無影無蹤。不時也會因為看到相片或今日經歷過某事而想起和某人昔日的關係和友誼,很多時也會想想若果找找對方,不知道一段冷卻的關係能否重燃。不過人大了,也開始覺得不是所有關係也需要持久,一段關係可能只需要在人生某階段出現,並適時給予與支持和愛,之後便完成了歷史性任務,大家繼續走自己的路。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選擇的關係,亦有自己可以選擇的關係,關係又是雙方面,關係也是充滿不確定性,我們想控制有時也控制不了,但關係同時亦可以出乎意料,亦可以有着無限潛質,成為人生某一階段中不可或缺的動力和支持。

24·06·24

2024年6月21日 星期五

盡了力就好了

一位家人受溫哥華教會的弟兄姊妹所托,聯絡他們一位八十多歲仍居住在香港的獨居親戚,那位長者無兒無女亦沒有丈夫,一個人居於公共屋邨內,家人受他們所托向她傳福音,只是起初她卻十分心硬,認為自己不需要有神庇佑,並沒有即時接受福音,誰知道幾個月後這位長者突然中風,慶幸剛巧有人聯絡她聯絡不上,便立即找消防員並破門入屋,長者雖然獲救,只不過她某邊手腳卻不能靈活運用。長者終於知道人的渺小,很快便決志信主耶穌了,儘管如此,長者卻自此失去鬥志,在我家人及其他教會弟兄姊妹探訪時,時常充滿著沮喪和灰心,雖然弟兄姊妹們盡力給她鼓勵並跟她祈禱,只是她的心情和情緒沒有太大的改善,甚至乎我那位家人也受到一定的困擾。我們固然知道長者自由自在地活了八十多年,突然面對身體及行動上的轉變肯定感到不開心和難以適應,只不過她其實亦用不着太過灰心,畢竟她的心智仍然非常清醒,又有人關心她,甚至乎在我們認識的長者中,她是少有懂得利用手提電話內的相片製作一段有音樂背景的短片的人,而且見她的身體狀況每次都有輕微的好轉。不過她的負能量仍實在巨大,見到我那位家人在探望她之後,有時亦會被她的情緒影響而有一點兒低落,於是我也提醒她,她既不是我們的親人,但因着主耶穌給我們的愛和動力,我們已盡力,亦已經讓她認識了那位全能的神去看顧她,我們也要量力而為,若真的承受不來,也不要再勉強去探訪了。

這件事令我想起去年前往外地探望一位已移民當地多年的親戚,她同樣是中風,出院後住在老人院中,只是這位親戚其實才六十多歲,在整個老人院中可說是比較年輕的一位。在我年少時,知道她已經信了主耶穌,我們探望她的時候亦清楚知道她沒有忘記這份救恩,只可惜這位親戚面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同樣感到失落,再加上她和家人的關係,很容易從和她的對話中聽得出她其實生無可戀,我相信若果她可以選擇的話,她寧願早些結束她的生命。


在那邊我們居住了十八日,前後一共探望她十四次,差不多每次逗留都超過一小時,我們買東西跟她吃,跟她禱告,跟她傾談,跟她一起做物理治療,讀一些聖經給她聽,最後一次還在她容許下唱一首詩歌給她聽,我們臨走前鼓勵她嘗試多參加院舍舉辦的活動,並配合當地跟進她的社工及物理治療師的工作,只是她卻覺得自己很沒有用而且樣貌醜陋而不想見人,就是做物理治療也見她大多敷衍了事。在那大半個月期間,我們盡力鼓勵她,儘管那段時間見她心態上有輕微的好轉,只不過我們仍感到無能為力,畢竟我們能夠逗留的時間有限,而且我們也要回香港照顧我們這邊的家人,儘管我們亦因着基督的愛盡力去愛,只不過我們同樣十分有限,我們知道她除了倚靠神之外,唯一可以做到就是改變自己的觀念和心態。


我們所經歷到的,肯定是冰山一角,全世界肯定有很多十分有需要的人,儘管這世上也有很多比我們有更大愛心及耐性的人去關顧那些有需要的人,只是我相信要幫助的人肯定遠遠也未能全部幫上,而人亦的確十分有限,我們有時間的限制,有地域的限制,有金錢上的限制,有體力上的限制,同樣我們自己亦有自身情緒上的限制,正如我的家人就算如何有正面及樂觀的思想,只是當遇到一個人不斷散發負面情緒,亦難以招架得住。我們要知道我們的限制,亦實在不能夠去解決全世界所有人的需要,我們除了要讓他們認識及倚靠那位創天造地及全能的神之外,亦首先要顧及自己的能力和情緒,若果連自己也跌倒及變得負面,就會少一個可以幫助到別人的人了。我們實在只能夠盡力而為,其餘就交給神就好了。

20.06.24)

2024年6月18日 星期二

路過深圳買杯手搖飲品

現在又再興起北上消費,雖然我對這「玩意」的意欲一直都不大,但對於北上消費這個名詞其實早已經不陌生。

在我人生中最早出現北上消費的應該是當年仍就讀中學的時候,有一段時期開始流行起返中國大陸購買A貨,當時好像流行甚麼翻版CD、手袋和銀包等,於是有一次真的和一位死黨兼同學在某月某日帶着戰兢的心情過關到羅湖城逛逛看,由於當時還未懂得賺錢,卻又開始知道甚麼是「牌子」,並已經可以自己出境過關,於是我們便學人去趁熱鬧並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買,在我印象中我只記得當年買了一對籃球鞋,那當然是A貨,還很記得同學覺得藍色比較好看,我卻買了紅色,至於我們當時還有沒有買其他東西就真的沒有印象了。由於那時北上消費的人打正旗號是買翻版冒牌貨,所以當時政府及坊間也有不少軟性宣傳說冒牌貨不好,當然在那時年少無知及有點反叛的時候又怎會想到知識產權或質素的問題呢?最重要就是便宜及跟着潮流!慶幸在買了那一對我覺得幾便宜又好看的籃球鞋回來穿着了不太久,鞋底很快便脫落,這樣的經驗一定好過千言萬語或怎樣的教化。


不久後我便離開香港到海外留學及工作了,直到好些年後待我返回香港,當時好像已經有另一種北上的消費的模式,這可能在過了十年八載之後香港人對知識產權的認知已經提高了,並且因為冒牌及翻版貨的質素實在太差,所以那時候北上消費並非要去買冒牌或翻版的貨物,而過去一河之隔的深圳主要就是吃好東西、去揼骨和享受水療按摩了。還記得那潮流去到一個比較瘋狂的地步,就是連我在美國返來香港渡假的教會弟兄姊妹,也會找我安排一個北上去水療中心過一夜的行程,坦白說在那些裝修得相當誇張的水療中心消費真的是相當便宜,就是過一夜才一百元多的人民幣,便已經包含了一次按摩,然後在按摩後可以一直坐在休息室坐到天光,休息室又有不同的娛樂設施提供,例如看在香港要收費的足球賽事,又可以游水、使用按摩池、打機等,還有無限任取的飲品和水果等,這樣的「旅程」應該都試過五次以上,不過由於每次按摩都不太舒服,亦覺得每次來到就是為按摩而按摩實在太無聊,又不是有真正的腰酸骨痛而有這樣的需要,所以返去深圳作這樣消費的次數也不算太多。另外當時由於在香港的北區工作,到羅湖過關只不過是十分鐘的車程,於是真的有一次跟同事們在放工後到深圳吃一頓晚飯,那時候最有名的餐廳好像叫中森明菜和西湖春天,只不過當一班人山長水遠走去吃好東西,自不然不會叫一些經濟實惠的普通食物,要專登叫一些「貴夾唔飽」的東西,所以在我的印象中從來不覺得到深圳吃一頓晚飯是很便宜。不過我知道這樣的消費模式至今仍然流行,就算是我亦仍然有家人間中返去深圳找相熟師傅揼骨,既然那邊的勞工比較便宜,亦沒有分香港那邊比較專業或這在香港這邊才是正貨,那麼間中返回深圳揼骨也不是甚麼道德問題。


後來應該是新冠肺炎疫情中斷了中港兩地的一些往來,但隨着去年關口重開,再加上不用使用甚麼健康碼,還有交通配套比舊日更方便,於是北上消費再一次成為「潮流」與熱話。而這一波的消費模式,還涉及牙齒保健及護理、配眼鏡及驗身等過去需要專業人士處理的項目,飲食及娛樂亦固然不在話下,甚至還增加了到深圳那些超大型超級市場的購物熱潮。我對於這種更新的北上消費模式沒有怎樣的意見,身邊有少數朋友加入這熱潮,間中會試試返回深圳過一夜,體驗一下比較便宜及性價比比較高的消費模式,而事實上我亦不會否認香港某些行業的服務質素真的不敢恭維,我自己對他們那種服務態度不滿意,又如何強迫別人繼續在香港接受那種服務及支持本地消費呢?


不過我亦十分肯定在深圳的消費的確比香港便宜一截,其中我最喜歡以珍珠奶茶為例子,就是在香港購買一杯手搖飲品動肆都要三十到四十多元才一杯,但在內地就是有信譽的連鎖店舖,幾元人民幣到最多二十元便可以買到同一樣的手搖飲品,於是每當我因某些原因經過深圳的時候,便會買一杯手搖飲品給自己。我告訴自己我並不是不支持本地的行業,因為平時在香港不會買手搖飲品,所以我並沒有因為買了內地的手搖飲品而不光顧香港的相關店舖,誰想到身邊竟然都有幾位朋友跟我有同一樣自我安慰的「良心」消費行為。

18.06.24

2024年6月14日 星期五

爸爸留給我的瑰寶

爸爸離世已經八年,早前他在生時一位他的前員工及他出版的雜誌的一位「擁躉」跟我聯絡並和我有個茶敘,兩位也是我素未謀面,按那位前員工所描述,我當時應該太年幼所以對這位曾替爸爸的雜誌做翻譯的女士沒有一點印象,至於他那本雜誌的「擁躉」我其實也未曾見過其真人,只看到他一篇描寫跟我爸爸點滴的文章流露出對我爸爸的敬意。那是一頓十分暢快和充滿緬懷的茶敘,他們昔日如何跟我爸爸的相遇固然是整個茶敘的主題,只不過大家談得更多的卻是當今生活的點滴和對舊香港及紙媒的一份懷念,無他,在言談中才發現我們都有一些的共通點,就是對文化尤其是文字都有一定的偏好。


現在仍有租用迷你倉放置幾套我爸爸昔日膾炙人口的足球雜誌,其中一套其實已送了給香港的某個博物館,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館長曾說過開始的展覽延期又延期,爸爸的前員工說這可能跟現在十分敏感的政治環境有關,尤其是我爸爸的雜誌最風光的時候仍是殖民地時期,她說得不錯,就算是我年紀比她少一截,但也知道當時香港的雜誌百花齊放,影響全球的華人社會,跟現在相比可說是天淵之別,而現在政府對文字的審查又十分嚴格,所以都不知道曾經影響一代香港足球迷的雜誌會不會在歷史中從新得到一個肯定。至於爸爸留下的另幾套足球雜誌,在我心中其實不但有着個人感情而不捨得丟棄,甚至亦都覺得那些都是一些歷史瑰寶,只不過這八年來仍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接手或有一個更理想的做法。


在爸爸離世後開始整理他留下來的東西並透過文字從新梳理和他昔日的關係時,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沒有全面的認識他,縱帶點後悔在他在生時沒珍惜機會認識他更自豪的另一方面,但遺憾那時候已經太遲,當然這一切都無奈地有着主觀和客觀環境的因素。


有些人說過我跟他其實很相似,我不置可否,到底我是他的兒子,跟他相似有什麼奇怪呢?只不過由於他始終是我在家庭角色裏的爸爸,所以比較少去探究他的工作和他工作上取得的成就,雖然我也認識他昔日幾位接觸得比較多的記者朋友,但我卻甚少從他們口中主動去認識和了解這位在事業上取得成就的雜誌出版人。


這趟茶敘,的確讓我有機會更立體地認識我的爸爸,事實上,我亦同時發現爸爸除了留下了一些死物給我之餘,更重要的也許是留給我一些對他尊敬及一起共事過的朋友。在我的生活中,我有社工朋友、有教會弟兄姊妹、有教育界朋友、有醫護、亦有跑步的朋友,和他們共聚當然有很多不同的話題讓我們去交流,只不過最缺乏的倒是跟傳媒有關或靠文字和語言搵食的朋友,還枉我夠膽說我是主修傳媒又有傳媒家庭背景的人。


人家說我有跟我爸爸相似的地方,其中之一可能就是對文字仍然執著,又固執地走一條跟主流不一樣的路,並且會對身邊發生的事情敏銳,間中又會在適當時機好打不平,這天茶敘認識兩位跟爸爸有關的朋友,他們主動跟我相約固然源起於懷緬昔日跟我爸爸的相遇及出於對他的尊敬,只不過在今次的相聚中我卻發現跟他們擁有的共通點和出奇地對很多事情都有共嗚,爸爸那位昔日員工跟我一樣也曾出版過有關自己大小經歷的書本,雖然她使用的文字及水平比我高出幾個層次,卻在字裡行間看到大家有着一些很相似的風格和性情,大家首次相見竟不謀而合地帶同自己的「巨著」互贈對方;同樣那位仍然從事文字工作的記者,看到他仍堅守這被人覺得沒落的陣地,他的文章亦見到話中有話,我們應該都是同類人,還曾經擦身而過,想不到要兜個大圈才正式相遇。


不知道跟他們的關係還會不會延續及有更深的發展,只不過透過這次茶敘卻給了我一次不同的感受,很高興和感恩認識到他們,有過一次投契的相聚。他們的確是我的朋友圈中一類罕有的朋友,亦是我可以多多學習和充滿興趣去認識的一類朋友,感恩爸爸原來還留給我這樣活生生的瑰寶。

10.06.24 


2024年6月11日 星期二

令人疲倦的商業社會

端午節還未到,便見到連鎖快餐店已經有售賣月餅的宣傳單張了,只差還沒有放到太當眼的地方,恐怕過多幾天端午節之後,這些宣傳單張便會不經意地放到當眼處,再不多的時候便開始在公共交通系統的車站及傳播媒體陸續見到鋪天蓋地的宣傳。

今年五、六月還未感到特別炎熱,嚴格來說夏天也未算真正的來到,但看到月餅的宣傳單張真是令我感到疲倦,因為夏天尚未完全臨到,但已經準備銷售秋天的應節食品。此外,想到今日見得到這些宣傳單張,其實亦代表著這些大公司或大企業早於兩三個月前便開始製作宣傳單張,甚至還可以追溯到去年年尾便開始計劃今年年尾這波銷售情況和時間表,這在大公司或大企業中當然也不是甚麼奇怪事,不過有時我會想到正當在聖誕節前後穿着厚厚的衣服準備過冬,便要想像到明年氣溫仍有三十度的秋天的銷售情況,那些制定宣傳策略的管理員究竟會有怎樣的感覺呢?他們究竟會不會對於不斷在追趕時間及一年後的營業額而感到疲倦呢?


那些活在商業社會中人工高的管理人員,當然有責任去預先制定種種銷售策略以求提高營業額,只是近年那些前線而人工不太高的員工,也被迫要參與這些商業競賽,這天和媽媽跟另一位親戚飲茶,她才說到慶幸這天選擇了一間小酒樓,原因是對面那間連鎖酒樓一見到我那位親戚來到,便不停有侍應在他四圍打轉,先是農曆新年前要他買年糕券及蘿蔔糕券,過了新年不久便是五月粽劵,然後當然又輪到月餅,還未吃罷月餅又要準備購買盆菜券,還未計間中又有乳豬代用券、花膠燉雞湯券和乳鴨券等等,難怪和這位親戚飲茶的時候,他總是很快便找到座位,並且得到「稱呼」,但我想那背後的代價也不少,也許花費事小,但飲一次茶卻頻頻要應對侍應們帶有目的的關心問候,那種想安安靜靜地跟親戚聚一聚的機會也失去才可惜,恐怕我媽媽之前和這位親戚飲茶的時候經歷得多,所以才慶幸今天選擇了一間小酒樓,因為小酒樓過時過節不會特別製作月餅、粽和年糕的。但我想,侍應們也是在威逼利誘下才要這樣做一些超越本身份內的工作,他們不能夠專心斟茶遞水、落單及執枱,卻也要做一些銷售及公關的工作,無他,也是因為大家都活在這個商業世界裡。


別說是牟利的公司或商業集團,其實今日活在一些非牟利的機構內,也一樣面對仿如商業模式的競爭,例如現在即使在學校工作,也因為面對收生問題而要各出奇謀增加收生人數,有的老師需要變身銷售員在街上派發宣傳單張及做活紙板,亦有老師需要在教書以外處處做著宣傳及推廣學校的工作;而我過去從事非牟利社區服務機構的工作,無論是涉及長者、少數族裔或給予智障人士的服務,無一不需要達到減省成本及增加收入的目的,當然在我們的服務指標中始終未見有「追數」這一個名詞,但從上司的字𥚃行間中,始終都會感受到面對競爭這種感覺。


明白到在一個自由市場內,有競爭除了令價格降低,也可以提升服務及產品的質素,無可否認這是大勢所趨,但活在這樣的商業社會內,有時也真的感到疲倦,尤其當端午節未到便看到賣月餅的廣告,另外又見到本來好好地為我們上菜的侍應突然煞有介事地向我們問好然後從袋中拿出一叠糕餅券及叫我們幫幫手,還有在手機的新聞網頁、在巴士查詢路線的軟件、在公共交通工具內外以至無處不在的廣告和宣傳,怎麼我們不能單純一點、沒有太多利益關係及雜質的過活呢?

08·06·24

2024年6月7日 星期五

住在外國的房子(下)

兩年前出發前往大洋洲短宣,包括前往澳洲、斐濟和紐西蘭這三個國家,當時和太太的隨身行李,就各自只有一個大和一個小的行李箱,連同一個不算大的背囊,我們便渡過了七個多月遊歷三個國家及好幾個城市的旅程了。那時候大多數時間是住在當地教會弟兄姊妹的家中,雖然暫住的房間不算太大,卻覺得綽綽有餘,怎麼在香港卻覺得自己的房子太少了,時常都希望擁有一個較大的地方裝東西。

的而且確,藉着這次繼當年在美國留學以外最長時間的一次離開香港,發現人需要擁有的東西真的不需要太多。由於我們知道這次旅程會超過半年,並且橫跨三個季節,雖然那三個地方也不會冷得下雪,但帶備一些輕便的禦寒衣服還是需要,只是連同夏季的衣服,我們各自約莫帶了十二、十三件上衣、六、七條左右的長短褲、足夠一個多星期更換的內衣褲及襪子、一件薄和一件較厚的外套、一條大浴巾、兩對運動鞋、三件運動背心、額外兩副眼鏡、一部手提電腦、一條泳褲和一副泳鏡、日記簿、聖經、水樽、手提電話、叉電接駁器和個人梳洗的用具,其實也就差不多了。我們就是帶備這些東西渡過了七個多月及在三個國家的日子,即使是去年暑假前往美國及加拿大兩個多月,所帶同的東西也差不多,沿途沒有覺得太多缺乏,原來我們生活上大部分需要的東西就是兩個行李箱的體積已經足夠了。


在沿路上,我們當然會把牙膏用完,於是用完一支便買另一支,由於知道自己不會長時間逗留,於是就算見到超級市場內多買一支牙膏便會有便宜一點價錢,也不會被這種捆綁式的消費模式打動,所以搬遷到另一個地方的時候所帶同的物資也是差不多;反而在香港的居所,牙膏卻常常有好幾支作備用,未到下一支用完便會買另外一支或兩支牙膏,更別說在香港的居所內,我的跑鞋有接近十對。


在外國逗留在教會弟兄姊妹或親戚的房子的時候,日子真的簡單得多,由於知道不會在那地方停留太久,所以到超級市場購買的東西大多數是以新鮮食物為主,足夠自己吃一兩餐便足夠了,有時買太多而佔用弟兄姊妹或親戚的雪櫃其實也有點不好意思,而其實在我們初進去居住的時候,他們大多還會叫我們自由享用雪櫃及櫥櫃內的食物,好像是茶包、黃糖或油鹽之類的東西,也真的不能客氣而安心享用,難道居住四、五天便特地購買一樽煮食油或買一盒有一百個的茶包?我們去到超級市場也不用為那些物件而分心,更別說我們也不用多買那些用品而把房間填滿。


難怪在外地遊歷的幾個月是挺享受的時間,有時間既可以在空氣較清新及不會太擠湧的環境下做運動,另外我們大部份時間亦只需要專注打理好一個房間,不用時常打開雪櫃看看內裏有什麼東西快要變壞,又不用理會櫥櫃內的食物會不會快將到期,多了的時間間中可以從房間的𥦬子往外看,便看到廣闊的藍天,有時候還有松鼠經過屋外的後園。


回到香港,雖然有些客觀環境是不能轉變,只是我卻越來越覺得自己需要擁有的東西真的不用太多,我們所穿着的衣服其實往往都是那幾件,牙膏、牙刷及洗頭水其實也不用存留太多作後備,更別說櫥櫃內的食物有不少都是未吃到便到期甚至忘記了,以為多買可以更便宜但其實卻是浪費了金錢,真的要學習在外國時的生活,就是相信自己在這裏逗留不會太長的時間,其實我們短暫及寄居的人生根本就是這樣。

06·06·24

2024年6月4日 星期二

住在外國的房子(上)

兩年前,剛好出發前往大洋洲展開短宣的旅程,然後在上年差不多的這個時候,又趁着仍沒有開始工作便前往北美洲探望教會弟兄姊妹及親人,有時想起那段在外國的日子,除了有很多難忘的經歷和遇到很多寶貴而又珍貴我們的弟兄姊妹和親戚朋友外,也會想起我們曾經居住過的眾多子。

由於我們教會的弟兄姊妹遍布世界各地,再加上居住在外地的親戚,所以在那兩次的旅程中,我們在很多大城市也是在他們的家中作客。在外國地大物博,不似香港需要居住在狹窄的樓宇內,所以我們即使要在弟兄姊妹和親戚的家中作客,仍有足夠的地方讓我們居住,我們沒有一次需要睡在人家的客廳中,反而每次也有房間讓我和太太入住,甚至有的還有私人洗手間給我們使用。

我們前後居住過的子包括位於澳洲的布里斯本和悉尼,紐西蘭的威靈頓和奧克蘭,美國的紐約、波士頓、西雅圖和聖地牙哥,還有加拿大的多倫多及溫哥華,其實除了這十個城市之外,我們在斐濟短宣的時候也是住在弟兄姊妹租了的獨立房子,甚至在一段時間還有一整層容我和太太兩個人居住,只不過因為當地的衛生和治安問題,令我並非太享受在那裏的落腳點。

無論如何,有時都會覺得其實居住在外國是比較適合我,那並非一定由於房屋較大,因為我和太太大部份時間佔用的地方還不過是一個房間,面積其實沒有我們在香港居所的那麼大,只是環境比較開揚,外邊不一定都有一個小花園,但往街上走並沒有見到人多車多的環境,無論是外出跑步,或是散步到鄰近的超級市場,也是一件心曠神怡的事情。這也沒有辦法,因為香港的土地面積實在太少了,就是居所也得往上發展,於是一條街道可能已住上幾千人口,走到街上人多車多就是理所當然了。

住在外國的房子,出入方便,不用等候升降機,雖然距離最接近的超級市場總是有一點距離,但卻亦能保證到那些地區不會過於熱鬧。還記得住在紐西蘭威靈頓的時候,接待我們的教會姊妹是居住在一間位於半山的獨立房子,要到最接近的商店購買日用品需要步行近一小時,我和太太每次也要借用教會的小巴才能到山下的市中心購物,但居住在那個半山卻能夠居高臨下看到整個小鎭,並且那位姊妹悉心打理的花園也要我們花上最少十分鐘才能夠走完。 

而另一深刻的房子就是在紐西蘭的奧克蘭,那對接待我們的教會夫婦在疫情前購買了那間有很多房間的獨立屋,甚至乎在後園還設有一個不算小的泳池,弟兄說他購買這間屋的用意本來是希望能夠接待到前往當地作客或協助教會的弟兄姊妹,誰知道購買了房屋之後新冠肺炎疫情便來到,於是有兩年多的時間也沒有機會接待到弟兄姊妹,我和太太竟然成為第一批能夠享用該房屋的弟兄姊妹。 

同樣令我深刻的還有在西雅圖一個教會家庭住過的房子,不單那是我們住過唯一的單層平房,並且那是在我們起初一個地方不能暫住後而當地弟兄姊妹給我們安排的「後補」地方,誰知這個房子的間格比原先要住進的一個寬敞百倍,佈置舒適,從飯廳往外望便可以見到兔子及松鼠走過,還有這個家庭一家四口跟我們同吃同住,怎麼我這次有那麼大的信心神必會給我預備更好呢?也許不是,是我在經歷那麼多恩情之後對弟兄姊妹的愛心有十足的信心。

不過我卻想不到最有趣的一件事情,是我在連續兩個旅程的後期,我有剎那時間忘記了我身在那個城市,那次是我們已經住在溫哥華約一週的時候,某天我如常到公園跑步,當看見周圍的樹木及人跡稀少的環境,我一時忘記了我是正在奧克蘭、多倫多還是威靈頓。的確,在那些城市外圍住宅區的公園其實也真的是差不多,而最弊是這些城市的中文譯音都是三個字。

我確實並不渴求居住在如香港這般太方便購物的居住環境,在香港放工回到居住大廈的時候有時還需要等候升降機來到,然後再次外出跑步又需要經過重重「關卡」,並不像在外國般當打開個大門便可以開始跑,而在香港終於走到街上還要懂得左閃右避以避免碰到其他行人,弟兄姊妹及親戚居住在外國大城市中心圈的外圍其實最好不過;但也許最重要的一點是居住在那些地方的房子,外邊通常都有著清新的空氣和開揚的感覺,再加上當地弟兄姊妹及親戚熱情的款待,就足夠令我連繫上那段難忘的旅程了。

(02·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