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仍未需要返工便參與及支持自己教會舉辦的長者健康班,剛巧教會還打算組織參加者一同打破一個健力士世界紀錄,這就令這次活動的參加人數更多,並且也更具意義了。
報名參加這個長者健康班的男士明顯比女士少,只是能夠支援到這個班別的教會年輕弟兄亦比姊妹少,我能夠參與其中其實作用很大,只不過面對一班公公及伯伯級的成年人,有時真的不容易。他們最年輕的一位比我年長超過二十歲,輩分足以作我的父親,他們的孫兒有的亦已經二十多近三十歲,他們比我人生經歷豐富固然不在話下,但不少上一輩的成年男士的含蓄及寡言就最令我吃不消。還記得在我最起初參加這個班組的時候,他們對我真是保持着相當的距離,比較友善的還會對我的問候有一句起兩句止的反應,但有部分甚至連回應也沒有;此外在班組中往往沒有其他年長男性參加者坐在我兩邊的座位,他們喜歡自成一角,但我卻「被逼」自成一角。和他們較熟絡的教會同工的情況則會好一點,不過從他們的對話中,仍明顯聽得出保留着不少生疏及距離。有時回想自己年紀越大也越沉默,以避免說錯話得罪人,也明白他們比較含蓄及寡言的原因,更何況上一代常常聲稱自己「食鹽多於我們食米」,他們內心穩藏的一份高傲及階級觀念,亦確實令他們跟陌生人建立了一道鴻溝。
還好這個班組並不是兩堂便完結,我有接近兩個月的時間跟他們逐漸建立關係。的確,時間是一個重要元素,而我亦需要放下自己的身段及觀念,例如不要太急促、要厚著面皮不怕被他們少看、亦要除去感覺長者相當固執的觀念等。漸漸地,當一班年長的參加者多見到我幾次,即使他們仍不時記錯我的名字,但最少他們也開始記得我的模樣,他們對我的戒心逐漸減少,不再害怕我是要來向他們行銷虛擬貨幣的年輕人,反而看見我一直跟他們做那些簡單不過的健身運動,他們也開始接受我是他們班中的一份子,其中一個證明是幾堂之後當他們見我走進課室,一群男性長者也開始會舉起手跟我揮揮手打招呼,正如之前見到有長者踏入課室,他們同樣也會揮揮手跟他打招呼一樣。當然,在上課前後我也學識了給他們一兩句關心問候,有時還會跟他們上酒樓飲茶,在那裏有更多閑話家常的機會,和他們的關係也逐漸深厚起來。
去到健康班的尾聲,統籌的同工為這個健康班舉行畢業禮,之後在教會的聚會地方一起吃午餐,剛巧見到一個熟口熟面但平時表現十分冷酷的男士長者獨坐一旁,見他旁邊剛剛有個空位,管他有甚麼反應或這個座位是留給甚麼人,我厚着面皮便坐在他旁邊,見他的鼻孔內塞着紙巾,便以此打開話題問他發生甚麼事情,他回答說因為天氣乾燥而會突然流鼻血,我立即告訴他在我年少的時候也時常因乾燥的天氣而流鼻血,曾經還因為不斷流鼻血但家人不懂處理,便打999緊急電話把我從一個離島乘坐水警快艇送到醫院去,後來不知怎樣媽媽給我找一個醫生在鼻孔做一個很小的手術,從此我便沒有再出現過常常流鼻血的麻煩了。當我說到這個經歷的時候,留意到這位長者一直沒有插嘴卻留心聽我的分享,之後不知說到甚麼,他還說起他有高血壓及心臟的問題,我也詫異這個總喜歡自己獨坐一行的長者,這次能跟他有那麼多的說話,我們到最後還說到一些信仰的問題,我跟他說了一個小故事,期間他也留心聽我的分享。
雖然仍然未回到職場中,但很高興在這段時間沒有枉費時光,首先是能夠支援教會這個成人健康班,帶給他們更多活力和朝氣,並協助他們陪伴一班男性參加者;不過更加難能可貴是能夠真真正正去關心一班成年人的需要。這幾年間很多年輕家庭移民到外地,他們把父母留下令他們更見孤獨,他們表面上好像要自成一角,但事實上他們卻很需要別人關心和愛,很感恩有時我都不怕厚着面皮去接觸他們和關心他們,想不到短短的兩個月便成功破冰,逐漸拉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
透過這次經歷和這兩個月的事,令我也想到究竟我真的需要去尋覓一份未必有太多意義的工作,還是繼續這樣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呢?
(24·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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