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8日 星期五

門當戶對


一星期內先後看了美國荷里活的《我的超豪男友》和印度電影《起跑線》,除了皆牽涉亞洲兩個地方的當今情況和文化,故事也有很大篇幅說到社會階級。

在《我的超豪男友》中,女主角是美國紐約的華裔移民二代,靠自己的努力成為了紐約大學的經濟科教授,在第一次要見男方的家長,才知男方來自新加坡富甲一方的大家庭。女方在知識及地位上其實已不遜色,只是男方卻更顯赫,女方其實並不稀罕男方的家底,只是男方的家人、朋友及身邊的三姑六婆卻認定女方貪圖家財;此外,男方的親朋好友一直也活於上流社會中,吃最好、住最好、玩得最瘋狂,女方雖不至於沒見識,但仍對於投入男家的生活及圈子顯得格格不入。至於在《起跑線》中,已為人父母的男女主角為要幫女兒入讀印度五大學府之一,搬進了富豪區,跟富豪打關係,而事實上,他們已屬於中產階級,明顯比電影描述過的基層好了一大截,只是活在富豪階層或上流社會中,他們還是十分吃力。

有關那些略帶誇張的情節,相信部分是虛構,只是相信該些情節很多還是取材自實況,世上總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真人故事,亦有一心望子成龍的家長,千方百計也要把孩子送進貴族學校的一群。年輕時總覺得這些故事太動人和勵志,可以不被框框所限並成功打破命運安排,造就一段上流人生的感人故事,實在非鼓勵更多人有此心志不可;但長大了,見識多了,經歷多了,反而覺得自古以來要「門當戶對」真的有一定道理,不是甚麼實質框框形成不可穿越的界線,而是知識、眼界、教養、社交圈子做成的分歧才是最實在。

無論男女的婚姻愛情、或是大人小孩子投入不屬自己的圈子,即使朋友間,也牽涉很多關係上的互動和言行舉止,不同的知識和眼界影響話題、見解及內容,差異大的教養令旁人感到礙眼,而不同的社交圈子繼續影響各自不同的性情和為人。這些分歧已足以做成人與人交往的障礙,愛情和友情能否持久,也會看這些交往的元素和經歷。曾經於粉嶺工作時認識一位成長於沙頭角的同事,她一生踏出這一帶地區的次數屈指可數,家人仍迷信吃香爐灰可治病,走到市區如出國般的大事,同事其實很年輕,但跟所有同事幾乎也建立不到話題,而我亦覺得要建立友誼也實在困難。

也許我應該慶幸我的父母沒有強逼我走入上流或跟我格格不入的圈子中,令我一直可以活得舒服自在,亦間接令我身邊交往的朋友甚至太太也是背景比較相接近、可以有很多共同話題、並觀點相近的人,我從來不用死撐自己有甚麼雄厚家底,有多少個工人,父母從事甚麼行業。還記得曾有一個親戚,不知何解要死撐自己活在十分富裕的環境中,在我仍很年幼之時,若跟他們一起時他們會不容我在其他人面前多談自己住公屋等背景,另當乘座他們朋友的車子,他們會要求載我們到私人屋苑,落車後再靜靜轉乘巴士回家。如此一件事至今仍烙印我心裡,還好也只是發生寥寥幾次,沒有做成陰影。但藉此知道能夠活得真原來是相當舒服和幸福,但要活得真卻並非必然。

260918

2018年9月25日 星期二

擁抱今日所有的


返回香港仔的辦公室執拾了兩個下午,然後待物流公司把物件搬走,便正式結束在香港南區六年工作的日子。日後會否再返回這個美麗的地區工作真的不樂觀,因為南區並非香港工商業的核心地區,在香港這個邊陲地區返工的人其實不多;而這幾年在這裡工作獲編排擁有一個面向山景的座位,恐怕這也永遠成為過去,只是估不到結束來得如此突然和迅速。

過去六年間中也聽到搬遷辦公室的風聲,聽得多也變得麻木;反而這一次上司八月初發了一個電郵著我們準備執拾及棄置無用的東西,八月尾便說兩週後便會搬走,才嚇然想起原來事情若要發生也可以這樣快速和突然。更甚,由於這段時間暫時置身另一區工作,本來還預計九月中便可返回本來的座位,誰知那刻已經知道再沒機會坐回那已經坐了六年的座位及安坐工作了。原來那曾經為求更多可以仰望藍天而禱告得來的座位,並陪伴我經歷人生好些事情和階段的這個辦公大樓和社區,便在沒太多準備下跟它們「道別」了。

感慨世事的變化很多時比我們預算的快和多,一些東西可以一下子便失去。一個坐了六年的座位到底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東西,不過是可能有些感情,可能有些不習慣而已,但我不期然聯想起這段時間突然失去的一些人和事。

幾個月前教會姊妹因癌症離世,還有去年及前年嫲嫲及爸爸分別因病離開,再加上兩位相熟的同事在半年內突然死亡,屈指一數,兩年內身邊前後有五個人離我遠去,即使前三人患病而早知跟他們離別的一天不會遠,但當醫生或身邊人宣佈他們離世的消息的一刻,還總會覺得來得太快,心裡未準備好,更何況心裡丁點沒有準備過卻突然要面對兩位離世的壯年同事呢?

就算昔日未經歷過接連親朋離世的事情,已早知要珍惜一切,因為身邊擁有的未必常存陪伴到永恆;不過,那管有珍惜過,亦知道不是永遠,但當失去的一刻還是會愕然。

我們沒辦法知道一個生死得失的時間表,我們能夠作的惟有好好珍惜所擁有的一切,好像今日的新座位,即使沒有無敵景觀,看不到藍天白雲,但仍有一份熟識又穩定工作及擁有自己的工作空間,原來已比很多人幸福;又好像一個健康的身軀,我過去只會想到如何可以在馬拉松比賽中跑快一點,但當即將準備到日本參加下一場馬拉松前卻發現左腳扭傷而痛楚難耐,原來可以快樂地踏上跑道已經很好了。人常緬懷過去,覺得失去的總是最美好,然後便忽略珍惜眼前的一切,好像今日仍在身邊的親人和好友,又好像我們仍能看得見、走得到,而其實這一切也非必然。已遠去的親朋好友,只得懷緬,無論昔日的關係會否帶來懊悔;但面對仍屬健在的,仍擁有的,誰又知道哪天要作道別,可能很快,可能還有些時間,但也可能很突然,沒有人能知道,現在只管好好去珍惜,若日後再不能相見和擁有,也不會後悔。

240918

2018年9月21日 星期五

停工迷思


風災過後近一星期,到處仍可見颱風山竹造成的破壞,聽說巴士線仍未百分百恢復,社會輿論仍在討論香港政府為何臨尾才失誤;而我對於坊間呼籲要停工的取向持保留的態度,原來也跟不少專家的意見不謀而合。
首先需要事先「申報」我也是上班苦主之一,更甚我還是那批有工而不能返的打工仔,巴士停駛、鐵路部分路段未能提供服務,而除了此兩種交通工具外,我便完全沒有其他交通工具可接駁我居所及工作地方了。有同事誤信地鐵能提供接駁巴士而身先士卒踏上返工路,果然中伏而身處進退兩難中;跟著她嘗試截的士,也不出所料,的士坐地起價,她不憤自掏腰包貼錢返工,寧願等候地鐵或巴士恢復,但最後終於等到放工也未等到這刻。既然在路上也是等,我寧願在家中等好了。
可能有人可以安然在家中睡覺或看劇集,但這天我卻多麼難受,有工作卻不能返,多工作卻未能做,既不知甚麼時間交通工具可以恢復,也不知會否因此被無辜扣假,一切來得相當被動和無助。而我甚至有一刻還想過,能否從住所跑步或踩單車返工,畢竟我好幾年前也曾踩過單車回家,而這兩個月我也多次跑到三分二的路段,只是我敢肯定伴隨大量塌樹及路牌倒塌,路面情況一定十分惡劣和危險,若為了勉強上班而翌日「見報」就真的不值了。
一直苦等到下午二時也沒有通車的消息,便決定改到另一個辦公室工作,雖然最急切的東西做不到,但相同的電腦中央系統仍能夠協助我處理其他瑣碎事務,也總比留在家中白等的好。雖然上班人流的高峰期已過,但我仍得花上比平日多的時間上班。
未能上班的日子對我也是煎熬,感覺絕不好受,唯一安慰是我不用逼車及在車站跟人擁擠,這確是痛苦,恐怕沒有香港人願意經歷另一次。
那管政府及立法會日後研究訂立甚麼條例,去解決天災或重大事故後的復工安排,能夠吸收一次經驗讓這方面處理得更合宜也不失好事,畢竟今日出現的極端氣候更多,而恐襲等重大事情亦未必跟我們無關,也許廣大社會有個共識後,日後再遇上相類似情況,政府及市民也更懂得處理。
想起停工的爭論,也令我想起昔日在美國紐約發生的九一一恐襲,當時正於紐約工作及讀書,放學返工途中突然傳出飛機撞擊世貿大樓的消息,學校立即停課,而我的工作因為與課後輔導有關,考慮到交通大亂,到曼克頓唐人街上班的華裔父母未必能返到我工作的一區接走孩子,我和同事也不理有沒有停工了,繼續謹守崗位。還記得傍晚六七點當最後一位學生被父母接走,我們幾位年輕同事也累透坐在學校走廊。到底,那確是比今次風災更慘烈的事故。但記得當時除了因擔心股票市場過份恐慌而停市外,也沒有停工的安排,大家努力維持過正常的生活,令施襲者奸計不得呈。
當日的人禍及今日的天災自不能相提並論,但這趟在返工的進退維谷中,在我思考政府應否宣佈停工時湧現的一些回憶。
210918

2018年9月18日 星期二

屬於我們一代的颱風


颱風山竹果然厲害,雖然沒有為香港帶來致命的傷亡,但不少地方受到嚴重破壞,一些屋苑大樓停水停電,商廈及民居的窗戶遭吹破,而翌日做成上班交通大混亂,也可說是前所未見。向經歷過颱風溫黛吹襲的家中長輩查問,他們對超過半世紀前發生的事沒隨便比較確是較明智,但也補充說句昔日溫黛不過把木屋吹倒的,但今日山竹卻令石屎森林受創,也許他們已說出了答案。

起初傳媒煞有介事一連多天預警超強颱風的來襲,還會覺得是那幾天剛好沒有大新聞,難得找到件不牽涉我們早已厭倦的政治、又不是一件離我們萬丈遠的國際新聞,而是跟我們每個香港人都大有關係的大事情,所以傳媒連續幾天放頭條,還令我同事搞錯了以為是早一個颱風百里嘉是超強的一個;與此同時,政府也緊張起來,一早已作出部署,並呼籲市民要怎樣怎樣,那時心想,通常如此煞有介事地作預警,結局往往是風平浪靜沒事發生,但站在政府的角度,預警了而沒甚麼發生,最多只是被網民恥笑兩日,可是若沒有預警卻發生了重大傷亡,政府卻責無旁貸,外國的問責政府甚至還會因這些天災倒台,所以若果換轉我是政府高官或特首,有理無理也會作預警,既為市民著想,也為了自保。

還好,原先幾乎說到出口「估計是風平浪靜」的那句沒說出來,雖然因為我自己及我的平民親戚朋友也多住在內陸及山邊而令我們的居所無穿無破,但看看在海邊的民居受到嚴重破壞,我也不會取笑這場颱風沒有甚麼殺傷力,也許天文台、傳媒及政府的預警,今次的確起到叫人人小心謹慎的作用。但我同時心想,那些要住進擁有無敵海景的豪宅的市民,會否有一刻後悔住在海邊呢?因為即使他們再謹慎原來也是沒用。

不過,也許我們都把專注力投放在事前的預防工作,卻又沒有人想起要怎樣善後,正如打風翌日後的停課安排,最終要停課多達兩天,證明停課的決定也沒太大爭議,最多只是停多少天而已,這次香港教育局的反應比澳門慢,再加上政府在颱風開始遠離時,仍沒有對翌日的工作及交通安排提上幾多句,那管只叫我們多點容忍及多預一些上班時間,再說,面對如此強勁的颱風,我們又怎可預計路面及鐵路狀況沒遭損壞呢?沒有任何應變方案而期待市民翌日可如常返工,政府似乎過份淡定了。

儘管我在翌日也是難以上班的苦主,甚至乎我得在下午才返到工作的地方,但我還是認同特首不宣告停工的決定;日後如何,也許可以再作檢討和討論,但香港作為國際大城市,金融市場地位不輕,又作為重要交通樞紐,一句停工容易,可以討得幾百萬打工仔歡心,但令各行各業固有運作系統受影響事大,在沒有一個具社會共識如掛上八號風球便停工的情況下去停工,肯定做成比交通更混亂的情況,到時又總會有人投訴決定倉卒、資訊混亂、打擊香港作為全球金融城市的地位。

無論如何,我們的人生就此經歷過可能是香港有史以來最強的颱風,長輩說起兩個取外籍女士名稱的颱風溫黛和露比如何厲害,這一代我們也會記得一個不常有但卻被稱為果王的山竹。

 180918

2018年9月14日 星期五

新文化衝擊


放在眼前兩套口碑不俗的亞洲題材電影,一套是有關印度教育制度及社會窮富懸殊的《起跑線》,另一套是廿多年來第一齣荷里活製作但主要演員皆是亞裔面孔的《我的超豪男友》。若單單希望要看一套有深度又有意義的電影,原先估計《起跑線》應該明顯評先;但想起這晚收工下班身心已疲勞,而睇完電影不久便會去睡覺,為免被嚴肅又認真的話題困擾至徹夜難眠,最後還是揀了相信會較輕鬆的《我的超豪男友》。

未入戲院前對這套電影的認識只知是有關一個美國移民第二代的華裔女子原來有位超級富二代男友,原本以為只是有關交往產生的誤會而引發連篇趣事,並以此帶來連續三週雄據北美票房冠軍三週的佳績,誰知電影原來還言之有物,超過我的預期。

事實上,電影在頭半段實在有些胡鬧,我還曾想怎樣一班亞裔富二代如此揮霍及炫耀也可令北美洲的觀眾自掏腰包進場?難道是喜歡做假為面子的華裔老闆不斷包場和篤數,又或是非華裔觀眾也一時被騙?但被騙入場也頂多一週吧,現在消息傳遞迅速,是好是壞很快現形,誰知第二週仍穩坐首位,總應該有些原因吧。說時遲,那時快,電影中女主角跟男主角家人及出身的矛盾逐步浮現,中段也開始知道電影的主題及意義在哪裡了。

電影令我喜出望外的原因除了頭一部分設定的背景在紐約,令我這個曾在這裡升學及工作的人感到十分有親切感外,往後便是涉及一些文化差異的題目了。電影很容易令我回想起初到這個西方國家的大都會時所面對的文化衝擊,甚麼個人及英雄主義、推崇勇氣、相信制度和法律,跟我昔日所活及所經歷的有所不同;還好我還年輕,認識及適應那截然不同的文化也不難。但這樣的經歷或多或少也是對我的文化衝擊,仍記得我當時總喜歡以這些文化上的差別作功課的題材。

在初到美國的日子,雖然華人已經是一個不小的社群,但仍未至於成為政治和經濟影響力大的勢力。在康乃狄格州(Connecticut)的社區學校讀書時只有包括我在內的三個全職學生來自大中華地區,即使後來在紐約市繼續升學,學校亦有華裔老師,但溝通仍要用上英文,而當時的華人同學還是比較單純,聽說比較有錢的也不會去紐約,留在紐約的多是內地移民,而有錢的多來自香港的中產家庭,並且多是去了生活環境較好的美國西岸或加拿大的多倫多和溫哥華。

但不過數年後開始一邊讀碩士一邊工作,中國留學生的比例明顯提升,並且再不主要是當地移民的第二代;開始聽到土豪的名字,有華裔學生駕駛保時捷返NYU(紐約大學)。與此同時,韓裔的勢力亦不能少窺,三星電話竟然一時拍得上蘋果。只是這個時候,我也差不多返回香港生活了。

文化上的衝擊肯定是我在美國多年來一個主要課題,所以當日特別喜歡《喜福會》、《飲食男女》和《喜宴》這些涉及文化題目的電影。但日子過去,當離開大學校園和美國好一些時間,昔日那處處令我作文化比較的習慣亦已淡化,突然殺出了《我的超豪男友》這樣有趣的電影,令我不期然回想昔日在這方面的探索和反思,甚至乎想想今日亞洲人的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今日的非亞裔人士會怎樣看我們?若果我今日才到外國留學,我會否是另一個只甘於在校園用中文溝通、安於被強大祖國護廕包圍的小香港人呢?感謝電影給我新的文化衝擊。

090918

2018年9月11日 星期二

不時反思


無意中看到專寫影評的博客文章,評論到今年年初上映而我又讚到天上有地下無的《挑戰者一號》(Ready Player One),一看標題已知是負評,閱讀下去似乎會有損我對這齣電影及製作團隊的印象,尤其是導演正正是我十分喜歡且彷似伴著我成長的史提芬史匹堡(Steven Spielberg)。不過標題提到電影娛樂性豐富惟深度欠奉,細想又覺得不是胡言,於是便看看人家的分析和解說,且看會否有新的感受。

這套電影落劃也好幾個月,雖然當日上映之時的確帶來很多迴響,尤其是電影內出現過甚多卡通人物及角色,如何購買到版權且流暢地運用在電影裡實在引人注目;只是到今天已甚少聽到甚麼評論,連我也會一時猶疑那是今年還是上年的電影,怎麼當日幾乎打算看多一次,現在卻好像忘記了。事實上,不是因為這半年仍不時看到其他精彩電影而把感受蓋過,因為就算再之前的西班牙電影《死無對證》、日本電影《消失的食譜》和另一史匹堡電影《戰雲密佈》,甚至罕有的港產片《大樂師•為愛配樂》等,也不時令我回味一些情節及當中意思,唯獨我卻較少回想起《挑戰者一號》。

那些影評其實都不失客觀,因為在一方面也稱讚《挑戰者一號》確是娛樂性豐富,情節熱鬧,但另一方面卻可能礙於要讓電影老少咸宜,令電影沒有太多深度和教化的味道,相比於那些影響後世的作品確又威力欠奉,那管現代人越來越沉溺在虛擬世界其實是一個極好的題目。儘管如此,即使那些較負面的影評還是公平地說到史匹堡這次的目標也未必在於教化,可能只為以新故事重朔昔日的經典而已。

儘管這些負評的確令我發現到《挑戰者一號》的很多不完美,甚至乎發覺到大導演一些局限,但無論如何,也無悔從另一角度多思考一套電影。其實甚麼人、事、物也難有完美,為何要偏執於要有完美呢?

同樣,正如在云云眾多去過的歐洲國家,一直比較喜歡德國,除了因為有不少古堡和美景,公共交通準時、人人有規矩和守紀律,也是我喜歡的原因;只不過近日看報紙專欄,有作者在第一句便不客氣地說到不喜歡德國,然後詳細羅列來龍去脈,她的經歷確實又不是偶然,我甚至亦覺得我都應該對她的遭遇引以為鑑,避免因為自己的偏愛而做成日後體驗上的落差,更何況,如此一個大國,又怎會沒有自己的問題呢?

同樣在信仰上,我也會反思,例如想到今日作帶領的弟兄姊妹若不幸犯了罪或明顯解錯聖經的話,我能否清醒地指出問題,還是盲目順從呢?而近日,外國回來的親戚也指出當今教會的一些問題,例如因循舊習慣、中文聖經翻譯本不夠準確等,雖然她在一個輕鬆家庭飯局的場合指出這些問題有點不合宜,但她亦令我們反思我們是否忽略了一些東西。

離開大專的求學階段,人開始懶得思考,亦不想作太多批判而有失和諧與關係,但事情總難完美,我們怎可一面倒地只看到一邊呢?我們仍要有多角度的思想和反思。

 05918

2018年9月7日 星期五

最佳戰友




又一個往內地教會支援的週末,搭乘長途巴士回香港的三、四小時,不住的感恩有太太跟我同行。比起出發的一程,要在沒有內地電話網絡下會合當地的弟兄姊妹,並且將要作出不少安排和預備,回程時總是輕鬆很多。大家通常會在回程路上總結這一程的點滴和收穫,然後便小歇片刻。我總會在這時這刻重複感謝太太的同行,並且高興我們又累積了很多珍貴的「作戰」回憶,那管其實也不是甚麼轟烈的事情。


往內地支援教會已穩定持續了六年多,這個每月一次的自發行動大部分也有太太同行,曾經同行的還有十多個弟兄姊妹,但有的因為生了孩子、有的因為把工場放回香港而暫停返回內地,惟有我和太太能夠持久這麼一段長時間。我們作出的支援其實不算多,通常在週六到達後會作一些探訪,例如弟兄姊妹的朋友或家人,無論是患病、遇到重大困難或生活安好的,我們都希望能夠將福音傳揚;當然我們會視乎目標對象的狀況,有時若探訪對象已經危在旦夕,我們多會立即講到救恩,但更多時是先建立好關係,畢竟愛是不勉強。當晚吃過飯後,會跟弟兄姊妹多相交一下,了解他們的生活或困難,然後一起禱告把大小困難交付神了。


主日往往是戲玉,先是一起聚會,然後分享一些靈裡得著和屬靈題目,期間已經分開了小朋友和成年人的聚會,這時我和太太便要分工,各自在不同群組中努力,成年人跟小朋友的需要和領受始終有不同,我們需要針對性的預備,例如跟小朋友說說二十分鐘左右的聖經故事後便會有做手工時間,而成年人當然會有較長的訊息分享而沒有做手工時間;我們需要為兩方面作準備。而在此部分後我們便會吃午飯,之後便準備搭車回香港了。


我常形容每次「北上」好像一場戰役,因為在肉體上,我們固然不想舟車勞頓,留在香港的家中做家務,然後吃過下午茶,不是多麼消遙自在嗎?而在靈性上,我們又要花精神及時間預備一個為神代言的題目,這個絕對是一個重任。所以無論是肉體上還是屬靈上,都必須先經過一些內心爭鬥,去還是不去?然後是如何安排?從沒有人勉強我們,神亦應該不會怪責我們任何的決定;但我們時刻總記得神復活後升天前給信徒的托付,就此,激勵了我們自發性地為此而走上。


二人總比一人好,我不是未試過獨自一人前往,但確是有分別,一方面既不能互相補位發揮最佳效果,另一方面亦少了互相支持。好像前往一個家庭探訪時,有時不免有年幼小孩,若我們能夠一同上陣,其中一方便可逗小孩子玩耍,另一個則可和成年人傾談,免得成年人掛著照顧小孩而無暇傾談。有時,探訪對象有男有女,我和太太的分工亦避免了很多誤會。


不過有時令我們收獲更大的往往是每次得到的共同回憶和經歷,怎樣某次很擔心我迷路、怎樣我們在醫院接觸了旁邊不認識的病人、怎樣我們竟然去錯車站、怎樣見到弟兄弟姊妹反應正面……,那是我們一同經歷及見證的事,大家事後說起也有共鳴亦也懂得會心微笑,我們的關係也就更堅固了。


每次「出征」其實也不簡單和不容易,所以每次同行並完成,也感恩一同擁有的收穫。太太始終是我最佳戰友,不單是一份默契,就是一起站出來,已聽到多少次說羨慕我們一起信主耶穌,這樣的見證,已經勝過千言萬語了。


26.08.18


2018年9月4日 星期二

緊張到暈




教會裡做消防員的弟兄告訴我,原來他至今也暈低過兩次,看他身體狀態不錯且仍是紀律部隊,姑且也曾暈倒,那麼我那次幾乎暈倒也不一定是很大的一件事情吧。

身體一向少病痛,最多是略為肥胖,所以經歷了第一次幾乎暈低,也令我十分意外。

那是去年一月份的一個週日,還記得那天上午先返聚會,下午我獨自一人往屯門的老人院探望嫲嫲,約莫到四點左右便離開並開始從屯門跑出荃灣,然後再乘車往尖沙咀,會合太太及一位教會姊妹在文化中心準備晚上看舞台劇,而碰巧這天在尖沙咀有個售賣運動鞋的展銷會,所以時間容許的話會加插購物時間,當然一起吃個晚飯也一定不缺。

一月份的天氣早已經不熱,甚至那天還略為清涼,所以當日其實是挺適宜跑步,我感覺亦都跑得不錯;按自己預定的時間,六點左右已順利跑畢約莫十六公里的距離,然後乘車往尖沙咀去,太太會在售賣運動鞋的地方一邊揀鞋,一邊等我把衣服給我更換。由於去到的時間已經不早,我決定不去展銷會了,直接換衫然後便找個地方一起吃晚餐。不過舞台劇八時便開始,我們最遲七點四十五分也應該要到達場地,估計方便快捷的麥當勞也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去到星光行位於地庫的麥當勞餐廳,人流不少而有些侷促,需要先排隊購買食物然後再排另一次領取食物,這個過程已枉費我們不少時間。可能起初太過淡定,大家施施然來到,到這刻我開始擔心時間不夠。而一如既往,在買食物輪候等待食物之時,太太跟教會姊妹先去找座位,剛好在不遠處便找到四人座位,我則站著等候食物。此時,意識開始有點不對勁,怎麼我好像撐不開雙眼?怎麼面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從沒想過自己會有甚麼不適,於是努力撐大雙眼,換一些站立姿勢,同時心想為何仍未到我們的號碼,越來越擔心時間不夠,十分希望快快取到食物快快回去坐下進食;但情況越來越差,眼前景物越來越模糊,這時已經倚在一旁,但終於也覺頂不住,才想到今次真的需要由兩位女士代勞取食物。勉強向著她們的座位步行過去,但眼前景物一直看不清,好像跌跌碰碰的終於去到座位,期間額頭不知碰上甚麼,勉為其難告訴她們不好意思要她們代為取餐,也不記得她們叫我放心還是過來扶我,她們好像被我的狀況嚇了一驚。坐下了,並且知道有人幫我取食物,也立即放下心頭大石,這時意識也清醒了一點,便叫太太給我早預備了的運動飲料給我喝,不消五分鐘,意識及體能逐漸恢復過來,我也知道我人生終於經歷第一次暈低了。

儘管如此,可能男人就不會輕易倒下及讓人擔心,在匆匆吃完麥當勞後,還是決定不去醫院而去睇話劇,當然我也時刻留心我的脈搏及狀況,但一整個晚上一切又如常不過。

太太及教會姊妹事後也說被我嚇了一大驚,原來我當時還臉青口唇白,幾乎跌倒在地上。翌日根據各人描述及自己記憶,也上網看看究竟是甚麼一回事,輸入出現過的徵狀後,得出的大部分結論離不開低血糖和貧血,而指出的成因包括體內糖份不夠、空氣侷促及緊張,而當時的環境亦正吻合。

身體在往後一年半也再沒出現類似情況,直至近來在炎夏的晚上跑一個較長距離的路程後,回到家中要趕著煮飯、洗澡和洗衫,這次近乎虛脫卻也未至於要暈低。平常跑步回來的環境也差不多吧?但卻不用趕急做如此多家教。我想我或許找到答案了,就是緊張到暈!也但願如此就好了,最多以後跑完不好太緊張其他事情,好過原來身體有控制不到的毛病。

26.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