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離世固然令我們難過,而生活也起了一些變化,但不得不承認在這段傷感的日子,是感受到神很密集的祝福,有時甚至令我懷疑父親是否也一拼與天父在一起暗暗的包守了我。
生、老、病、死不是我們掌握裡面,但卻是每個人必經的階段。爸爸離世於九月,剛好過了中秋,對他老人家來說也許已沒所求;而我在工作上亦剛完成了最忙碌的兩個月,比較容易申請到假期而不會影響其他同事及工作上的運作,也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儘管如此,爸爸離世前報名參加了前往俄羅斯旅遊兼跑馬拉松的旅行團,卻在爸爸離世後不久起行,這個日子倒有些尷尬,因為在人來看,似乎有點兒不孝,而在我們的心情上,也肯定不能舒服暢快;只是在實際的環境中,我們旅程那幾天所能為他做到的安排其實十分有限,更何況旅程是跟和我爸早已離異的母親同行,想起我們該重視死人還是仍活著的人,還是讓我們決定上路。雖然旅遊時的心情比較沉重,但大局已定,反而再沒有甚麼掛心與不安,更適時有著散心的作用。
返回香港後,立刻著手籌備爸爸的安息聚會和通知各界人士,那時距離聚會還有三星期,足夠他的生前好友撰文悼念及讓我作整理;期間,也開始到他的居所執拾、聯絡一些部門處理其他後事。本來尚算穩妥的流程,竟因為安息聚會巧遇颱風直吹香港而起了波瀾,誰想到颱風照來,假期照取,工作卻取消了,但強風訊號竟在聚會開始前除下。心中不住的感恩,再沒有比這樣更好的時間表了。
辦妥了安息聚會,留下比較困難的便是處理他留下的東西了。爸爸有些東西可說具有歷史及文化價值,所以決定先放在迷李倉容日後再考慮如何處理;但其餘他留下的衣物、傢俱及雜物,數目也不少。本來就是分類再作處置已經不容易,但他部分的東西還會令我睹物思人,清理的時候就更加困難了。可幸是他的居所附近,已包含了衣物回收箱、雜物捐贈處和大型垃圾站,甚至在街角也還有一個議價能力麻麻地的「收買佬」,連爸爸一些鐳射唱片及錄音帶也有著落。
有一段時間曾經因為物件太多,打算乾脆找人來清理便好,遇上兩個清潔工分別出價一千及千五,本來也覺得付鈔便算了,誰知輪到素來比我更慷慨的妹妹叫我先等一下;沒料到兩家四個人用了不到三小時便成功把九成東西清掉,根本不用再花錢清理東西。
爸爸離開剛好兩個月,前往他的舊居作最後一次執拾,這天上午剛好也完成當日因颱風而延期了的工作,下午最後一次到他家,百感交雜,當中離不開觸景傷情,尤其爸爸因為這個不需讓他再漂泊的居所多次感恩;我再看這已幾乎人去樓空的居所,嘗試代入他的感受及他這兩年半的日子,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和他這樣接近。我慶幸這天在沒刻意安排下預留了足足半天去清理剩餘少少的東西,更重要是讓我有足夠時間可獨自整理自己的情緒和壓抑,這天以後也許是時候讓我重新上路。
這天剛好是爸爸離世兩個月,也是那份會令我連繫到無盡祝福的工作的「重賽日」,這是最好的日子去告一段落;沒有刻意地安排,卻又巧妙地出現在同一天裡,再一次讓我感受到那未完的看顧。
(21•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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