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29日 星期二

電影情意結

不少戲院結業,電影市道又持續低迷,給我這個對看電影有幾分情意結的人不能不感到無奈和難過。

兒時爸爸和另一位親戚不時會帶我去看電影,在我的記憶中兒時看過的電影有《星球大戰》系列、《奪寶奇兵》系列、《大白鯊》、《回到未來》、《小魔怪》、《零度空間》、《飛越長生》、《ET外星人》、《風之谷》等外國經曲電影,置身漆黑一片的電影院內完全會被前面發光的大銀幕及電影情節深深吸引,那時候也不會想到甚麼叫創作,卻開始覺得世界很大。當年看外國電影的比例似乎比較多,沒有機會問爸爸及親戚為什麼他們有這樣的選擇,也許是他們覺得那樣價錢的戲票只有外國的大製作才配得起吧。記得爸爸在生前的最後幾年,戲院上映《星球大戰》最後幾輯的電影,我還特地邀請爸爸到戲院及請他看電影緬懷一番,不知道他當時是否想起他曾經帶過我去看早年的《星球大戰》電影呢? 

而另一位帶我去看電影的親戚應該是史提芬是匹堡的影迷,所以她在我童年時帶我去看了不少這位電影奇才的電影,而我對這位電影大師作品的喜好直到現在仍然維持。

電影市道低迷令到不少戲院關門,我相信一個主要原因是時代的轉變,正如電視、報紙、收音機和雜誌,雖然這些媒體仍然存在,但相比於它們最風光的時期的確不可以同日而語。現在我們看電影或其他近似的媒體,可以安座家中,只要拿著手機或在電腦前按著自己的喜好及時間,很容易便選擇到自己的心頭好,不用走到街上,還要遷就戲院的上映時間及選擇一個並不一定是太理想的座位;當然在戲院的感覺是截然不同,只是現在的迷你戲院也不見得氣氛特別好,何況往後的世代相信還會少了很多與我一樣擁有看電影的情意結和美好回憶,走到電影院看電影恐怕不會是往後世代一個普遍的選擇。

至於電影的吸引力是否下跌,我也實在不敢說,今年我所看過的電影包括有港產片的《四徑大步走》和《看我今天怎麼說》、日本電影《細胞工作》、韓國電影《逆球大叔》和《超異能特攻》,而我過往看得比較多的荷里活電影至今只看了《F1》和《史迪仔》,論創意有的實在不輸以往的電影,但今年至今我走入戲院的次數少了倒是真的。那麼沒有具吸引力的荷里活電影似乎是一個主因。而過往間中每年都會看一兩齣比較冷門又有創意的電影,今年過了半年仍然沒有看過,除了因為家中附近大商場的電影院只播映主流的電影之外,這兩年似乎也甚少聽到甚具吸引力的冷門電影,是我少了留意電影的動態,還是我懶得走到較遠的電影院看一些冷門的好電影呢?

至於荷里活電影,其實自從幾年前《蜘蛛俠》已經用上平衡時空的題材並找來三個年代的演員在同一齣電影飾演蜘蛛俠對抗一班反派角色,然後漫威英雄電影又來了連續兩齣英雄大集會電影之後,對看英雄電影的興趣已經大為降低,無他,最精彩豐富的超級大集會劇情已經用上了,然後就是回到一兩個角色身上,就算劇情再精彩也一定難以媲美眾多超級英雄同時活現螢光幕上,究竟是荷里活的編劇太早把劇情推向高峰而令往後的超級英雄電影無以為繼,還是他們見超級英雄電影熱潮即將沒落而趕快把握最後的光境呢?我不知道。但不能否認的就是現在不時翻炒舊題材,缺乏創新,我看真人版《史迪仔》乃因為太太沒看過當年的卡通版,否則真的令我對這翻炒的電影感到卻步。

估計電影應該還會生存一段時期,正如現在雖然少了很多人看報紙但報此卻仍然存在,不過往後的電影院可能會越來越少,而由於電影院的數目減少,可能院商會傾向播放一些較有票房保證的主流電影,恐怕比較冷門的題材或未必有上映的機會,港產片恐怕也會首當其衝。最擔心是在我有生之年,香港電影金像獎有機會壽終正寢,香港也再沒有新一代的電影明星。

(27.07.25)


2025年7月25日 星期五

又懶而水平又低的騙徒

傍晚前往新蒲崗參加聚會,在一處工廠林立的地方走過,突然有位操普通話的中年女士走近,並問我如何去澳門,又補充說不懂使用全球定位系統的導航功能,由於我的普通話不靈光,還以為自己聽錯,於是我便以非常不正宗的普通話回問她一句是不是去澳門,她說是,我不虞有詐,便認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後告訴她去到不遠處的大馬路會有巴士前往港珠澳大橋,然後在口岸過關便可以去到澳門了。只不過這個方法也不是容易,因為又要搭對巴士又要懂得在口岸乘坐金巴,而最大的問題是我的普通話實在說得不好,所以我都不知道她是否聽得明白,只不過當我一說完那個簡單的方式,她便問我可不可以替她網約車輛前往澳門。 

遇到這位女士在這區前往澳門我都有點覺得奇怪,但正如我一位好友所說,寧願幫錯一個人總好過不去幫助一個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於是首先我也盡我所能去回答,只不過當她叫我替她網約車輛到澳門,我就更覺得是奇怪,一來不知怎樣會有個內地遊客來到新蒲崗這個半工廠區,二來沒有導航系統及不知網約如何更加不似是今日內地人的風格,但最感到奇怪的就是怎麼一下子便說要網約交通工具前往澳門,因為車輛能否過關既是一個問題,而且我剛才還努力嘗試告訴她如何乘搭公共交通工具,突然又說要網約車不就是枉費我剛才努力地說我的普通話,感覺她不是太尊重,還要獅子開大口!越想越覺得不對路,於是還未想到我應該如何禮貌地婉拒,便說句對不起我要走了,剛巧轉身就有一位中年男士推著嬰兒車走過,我不知道他們是否認識,於是便繼續前行,稍為在不遠處當我回頭一看便見到他們並肩而行,我也想一想究竟他們是不是同一伙,這究竟也是不是一個騙案。

既然我沒損失,又沒花我太多時間,我也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裏。直至近日見網上媒體報導有一對操普通話的夫婦手推著嬰兒車在觀塘那邊不斷找市民幫助預約網約車輛,甚至還要求善心人替他們繳費,我就發現這跟我三個星期前在新蒲崗的遇遭很相似。媒體也引述其他讀者的回應,就是部分人也遇到相近的情況,而一些人更已經斬釘截鐵地說那是騙案的一種而叫大家提防,我才肯定原來我都幾「貼地」,一樣遇到一般小市民遭遇的事情,而且原來已經不罕見。感恩沒被騙之餘我同時也想到這樣的行騙方法是不是太低級了,究竟是這些操普通話的人的智商有問題,還是他們以為詐騙的對象有智商問題呢? 

利用相似技倆行騙似乎代表這手法曾經成功過,我不否定有些人真是樂意行善,甚至因為那嬰孩的緣故而有著同情心,只不過這樣的技倆在今日資訊如此發達及傳媒廣泛報道下,用得多幾次都應該會知道這是行騙的新手段,但騙徒仍然樂此不疲的去嘗試實在很愚蠢,另外騙徒操普通話去行騙,可能有很多香港人根本還不懂得他們說什麼,又不知道怎樣回應,那已經令到目標對象大大受限制,還要加上要出境又去澳門,搞得那麼複雜才可能有果效,在成本效益方面又真的不化算,除非背後還有一些我想像不到的原因吧,所以我覺得這實在是一個水平很低的做法。

我想起近兩年來不斷有詐騙電話打來問我某某或某某保險公司的經紀有沒有提供售後服務,當起初的一次我還幾乎信以為真之後,便知道這大概是詐騙的電話,於是我大致上也不理會,誰知道到現在幾乎每逢三五七日還仍然收到電話問我某某保險公司的經紀有沒有打來跟進,這個手法既然已經行使了一段時間,被騙的早已被騙,而未曾被騙的也知道這樣的技倆,怎麼他們仍然對於這個手法樂此不疲呢?只能說騙徒原來都很懶,仍沒有找到新點子,而他們也疏於更新資料庫,浪費騙徒自己的時間。當聽到政府宣傳中說到騙徒的行騙手法層出不窮,但又驚訝有些騙徒真的很懶,有時我都不知道希望見識下一些新的詐騙技倆,還是讓這些騙徒繼續愚蠢及懶惰下去。

(23.07.25)


2025年7月22日 星期二

第一個六大馬拉松

由二O O九年參加第一個馬拉松以來,即使已經跑過非洲、大洋洲、亞洲、北美洲和歐洲眾多國家和城市,但卻仍未參加過六大馬拉松的任何一個,直到去年年尾,終於成功抽到在三月初舉行的第十八屆東京馬拉松比賽的參賽資格。

近年的東京馬拉松都是於早上九時十分正式起跑,由於起跑的時間不算太早,並且東京市的交通網絡也十分發達,所以我和太太就算不能夠在起點所在地的新宿地區租到酒店,也可以在沿著鐵路線附近的幾個站外租住便宜不少的酒店,這次我們就是在一個叫大塚站附近的地方租住了一連三晚的酒店,這個站距離新宿只相隔五個站,不用轉車,按全球定位系統由酒店到比賽起點只需二十五分鐘的時間。

儘管時間充裕,但我們還是不敢怠慢,較定了鬧鐘在七點前便嚮起來,因為我們還要吃比平日豐富的早餐和做熱身,當然亦需要在起步前最少十五分鐘找到正式的起步位置並等候。整個過程大致順利,唯一的瑕疵是以為那間售賣牛肉飯的舖頭會提供免費添飯服務,最後才理解到是我們誤會了,但自費加上少少白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最重要是不要因此影響心情。

在這場馬拉松之前雖然已經參加過三十五場在其他地方舉辦的賽事,但不得不承認心情還是有點兒緊張,畢竟每次跑一場四個多小時的馬拉松對我而言也不是絕對輕鬆的,尤其是我總希望是「跑」得完,沒有一段路是需要步行或坐下來休息,更遑論不想受傷,此外這四個小時也可能有不少變數,例如受腸胃影響、扭傷、天氣太熱、下雨等等,我總不能夠輕敵。

起點真的非常熱鬧,我獲分配的起步區其實只是十多個起步區的其中一個,但從我區所見四方八面已經有數不盡的跑手,按大會統計這一屆大概有近三萬八千人參與。人雖然多,但安排相當流暢,沒有絲毫混亂,由我持着手帶正式進入起跑區,看到放置行李的位置,上洗手間等,指示清楚,亦不需要等候太長時間。而隨着起跑時間越來越接近,人群一步步地步向前方,雖然在鳴槍起跑的一刻我還是看不到起點線,但十分鐘左右我便已經穿過起跑線並正式起跑了。

起跑後的第一個目標位置是站在一公里處附近的太太,當我還未起跑她便把她的所在位置告訴我,只見是一個幾顯眼的柱體建築物對面,我們還差數十米便見到對方,她也成功在這個位置給我拍下數張充滿動感的照片。之後一段路我便集中和其他選手一起往前跑。或者附近的選手們大多也是在同一區起跑,即是他們過往的完成時間也和我差不多,所以大家的步速也相當接近,沒有人左穿右插,大家也帶着輕鬆和笑臉默默地向前。在我印象中,期間可以見到晴空塔,經過銀座和日本橋,亦近距離在雷門旁邊經過,在下一個跟太太相約相見的位置便是東京塔附近的公園了,在眾多地標中,我認為東京塔是最能代表到東京,而若果能夠在這裏影到一、兩張靚相就最好不過了,而太太亦果然找到一個好位置並給我拍下幾張在東京塔下跑步的相片。

可是在東京塔之後,還有幾公里便返抵終點,其實在這裏見到太太卻代表在終點附近未必能夠見到她,因為她既需要走入地底搭乘當地複雜的交通工具到皇宮附近,然後就要上地面找找如何前往終點,而我們已經預計當地會有很多封路或限制人群進入的區域,而她只有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去嘗試。最後,也一如預計之內,未能在終點的位置見到她。

這個馬拉松我最終以四小時接近九分鐘的時間完成,這是我歷來第四快的全程馬拉松成績,也是我超過十年以來最快的紀錄,上一次能夠跑進四小時十分鐘之內已經是十二年前了,想不到我老了十二年之後還有「年輕時」的體能!當然,這個馬拉松沿路跑道相當寬闊,上落斜幅度不大,而且沿途大部份地方都有當地市民為跑手打氣及歡呼,同時還有其他選手們一起努力向前,氣氛相當不俗。印象中補給站超過十個,其中有些補給站還提供特別的地方小食,在給選手們的電子版場刊已經作了介紹,這些統籌工作的確做得很好。

但東京馬拉松也並非完美無瑕,尤其是在衝過終點之後,首先是需要花上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才可以領取到完賽獎牌和紀念品,其次是很難跟專程來捧場及打氣的親朋戚友會合,我和太太最終花了超過半小時才能夠在終點附近的鐵路站內相遇,其實不只是她,無論我在地面或地底,也遇上其他尋找選手的親人,他們也詢問我在哪個位置可以跟家人重聚,我也只能夠把我衝線之後刻意觀察的情況告訴他們,那的確是令人有點沮喪,畢竟我們這些海外選手有家人過來打氣,真的希望能夠在終點附近的地方拍一張合照留念,尤其終點是設在皇居,那可是東京的另一個重要地標。

這個馬拉松由參加抽籤到獲通知抽籤結果,到繳費及收到確認電郵,然後於比賽前一日在多達兩層的場館領取號碼布及取得記念品,並於比賽日前往起跑區及正式起跑參加比賽,每一個環節其實也相當流暢及令人滿意,若果在衝線之後有更好的安排,並且能夠顧及海外參加者及其親朋的需要,在安全及人性化方面取得更好的平衡那就更加完美了。

無論如何,感恩終於能夠參加到六大馬拉松的其中一個,並享受一整個過程。

(20.07.25)


2025年7月18日 星期五

重過有規律的日子

望著電腦的螢光幕,夠鐘,立即拿著便服到洗手間更換,三分鐘後返回座位,打卡及帶著行李離開辦公室,然後急步前往最接近的巴士站,果然不到兩分鐘時間,前往港珠澳大橋口岸的巴士便到達,我也成功趕上巴士並開始前往澳門探望弟兄姊妹的旅程。

已經很久沒試過一放工便踏上旅程,記得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二O一二年六月某天一放工便趕著到機場悔準備搭飛機前往澳洲,其他要這樣匆忙的情況就是前往內地探望弟兄姊妹,有時會在星期六早上出發,後來新冠肺炎疫情來到自然再沒有機會,就算疫情算是結束,也沒有再試過這樣匆忙的旅程。儘管當時匆忙又緊湊,但卻因為行程編排得妥善而覺得充實和有意義。

再次返回職場,生活回復得更有規律,知道每個星期每天有什麼行程和安排,不用思考平日有什麼計劃,最多只是在週末前想想週末可以探望什麼親朋好友或者到戲院看一場什麼電影等等,看來我真的比較喜歡這樣的生活。 

有人喜歡過著比較隨意及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亦有人喜歡過一些有規律及規劃好的生活,我十分相信我是後者。這兩年多的時間除了前往海外短宣之外,在香港的日子也過著比較隨意的生活,每個星期幾乎每日都可以設計不同的行程,例如協助教會的長者健康班,隨時可以去跑步,也可以陪家人到醫院覆診,又或花些時間找工作等等,時間即使比較隨意,只是我每晚上床睡眠也甚少超過十二點,而早上八時前通常也會自然地醒來,然後便開展新一日,在隨意中我其實還是不失規律,看來這個個性是永遠改不了。儘管能夠按著需要而設計行程也很不錯,但我覺得有了規劃的時間表還是比較適合我。 

在年初參加東京馬拉松之後的三個月,那是我除了疫情那兩年多之外,罕有的一段沒有已報名的馬拉松比賽等著我的時間。自從我愛上跑馬拉松之後,過去十多年,我報了一個又一個馬拉松比賽,當下個比賽還未進行,我便已經報了再下個比賽,總之過去有很多年時間,由年頭到年尾的任何一刻,都總要預備前面一個甚至兩、三個在未來幾個月舉行的馬拉松比賽。直到今年三月的東京馬拉松之後,由於當時仍未有工作,不確定面前的時間表和安排,且在沒有收入下實在不想有不必要的支出,何況不知道會否找到工作,沒有工作便或者會有面試機會;還好這個階段相當短暫,不過是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便隨著找到工作及知道未來一段時間的大方向而決定再報名參與一個在年尾舉辦的賽事。能夠作出這個安排都是開心的,不單在於我累積參加馬拉松比賽的數目有機會繼續增加,並且代表我的生活重見規律,那是讓我比較安心和穩妥的。

不怕一個星期五天朝九晚六過著規律的上班生活,我知道我不會成為工作上的奴隸,因為在工餘時間我都能夠規劃好其他安排,也知道我在工作崗位的特別使命,但我卻怕一覺醒來沒有安排好計劃,也怕想不到有什麼有意義或好的計劃,令當日的時間大大的浪費了。

過了兩年多參與海外短宣及過得比較自在的日子後,也許這刻我希望回復得比較有規律,暫時不需要太多休息或寫意,當然這樣過活過了幾年之後怎樣我不知道,或者到時我又會緬懷自由自在寫意過活的日子。

(17.07.25)


2025年7月15日 星期二

令人更困擾的一代

與好友聚舊,選擇了一間中檔次的平民西餐廳,餐廳位於一個中產級別的大型商場內,現在晚上的食肆也不會人多,本來以為可以輕鬆及安靜地說說彼此近況,吃到晚餐差不多一半的時候,餐廳的職員把四位應該約莫六十到七十歲的顧客指示到我們旁邊的座位,我立時已覺得奇怪,怎麼這個時候八成的座位已經沒有人坐,還把他們安排在我們的旁邊,那時已經心感不妙,果然不出所料,由他們拿着餐牌開始去選擇自己的套餐,到餐湯及主菜分別送上的時候,他們也以頗洪亮的聲線天南地北,起初以為只是我對聲音特別敏感,不想顯露出困擾的表情令好友無所適從,誰知當我離開座位出去的時候,好友也跟着我走並靜靜地告訴我不如要求換一個座位,並且多叫一份甜品讓我們再安靜地多傾談一會。想不到好友比我更受不了他們的聲音。

我們換到另一邊的座位,立時感到清靜了不少,雖然仍然聽到不遠處四位顧客的聲浪,但已經比起坐在他們旁邊好得上百倍。調了座位,我們說起這次經歷,原來大家對此境況都有相同感受,就是現在越來越多會遇到一些喜歡高談闊論且旁若無人的年長人士。好友起初還疑惑究竟是不是他們的聽覺嚴重退化,所以令他們不得不提高聲量,我實在不敢評論,只想到若果他們持續這樣在我們身邊大聲說話,我們的聽覺倒會很快退化,然後我們也就要一樣大聲說話。記得在政府的宣傳廣告中,那位婆婆在廣告的尾聲大聲的告訴我們大聲不代表她沒禮貌,大聲當然不是沒禮貌,只是在公眾場合不理會是否騷擾旁人而持續大聲地說話,就實在不合宜了。


我們嘗試分析這個在香港似乎越來越普遍的情況,除了知道是人口老化之外,也相信是這個年紀的人逐漸跟社會脫節,已經未必掌握到現在社會的大趨勢和言行舉止的標準,例如避免高談闊論免得騷擾別人和涉及私隱的說話外傳,我們另外覺得他們容易活於自己的框框中,因為已經不再需要顧及個人成長和學習需要,越是習慣活在自己的世界,便越容易自我中心而不再需要理會別人,也許我們從前會覺得年輕人很自我中心,誰知道現在有另一個群組的人也一樣出現這個趨勢。


談起這群人,近日我和一位教會姊妹說到手機不離手的問題。她說我們常常關注一班小朋友有個電子奶嘴,但她說一班長者的電子奶嘴其實更難處理。一個幾歲的小朋友時常拿着手提電話玩遊戲或看片,我們尚且能夠利用成年人的優勢去阻止或限制他們,但若果一個長者長時間拿着手提電話上網、玩遊戲或看視頻,我們其實是沒有能力去阻止他們繼續,因為他們同樣是成年人,甚至因為輩份的緣故令到我們難以勸止他們的這個行為,尤其是拿着手機並不是罪行或不正當的行為,我們不容易有具說服力的原因叫他們不要花太多時間在那些娛樂上,再說他們活到退休的年紀,不花時間在那些娛樂上,還可以花在什麼事情上呢?小孩子機不離手或會荒廢學業、失去睡眠或作其他更有意義事情的時間,只是長者們既不再需要返工返學,時間多的是,那麼整日埋首於手機上似乎又不是什麼問題,但當知道他們所看的視頻有很多都是為搏取瀏量而嘩眾取寵、煽動人心或作假的訊息,多看往往會影響自己的情緒及判斷力,容讓他們無時無刻繼續戴着這個恍似如慢性病毒的電子奶嘴究竟是不是好事呢?那位好友的一位年長親人最近視力急速退化恐怕與近幾年長時間接觸藍光不無關係,而我一位長時間在內地居住的年長親戚把生活日夜顛倒看來也是看視頻至深夜才睡覺有關,更別說他們的體型已經隨着機不離手和少運動而變得越來越肥胖。


原來要說服他們比說服小孩子和年輕人更加困難,他們已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有很多長者甚至還會覺得自己人生經驗豐富,勞苦一生只為今日,而且食鹽比我們食米更多,所以不容易接受意見,未必會懂得反思;我們給他們作提醒的時候也要具有足夠的理據,出發點就是為他們著想而非要限制他們的自由和權利,讓他們明白他們有權說話大聲但也不應該奪去別人享受寧靜的權利,而手機的資訊雖然可以讓他們與社會保持聯繫,但太過沉迷同樣會人帶來很多不良的副作用⋯⋯,不過實在很不容易。

11·07·25

2025年7月11日 星期五

一年了

剛剛從肯亞回到香港教會弟兄,轉發了一個短訊給我,告訴我肯亞的政局再次起了動盪,著我繼續為政局及仍在當地的弟兄姊妹祈禱;而其中一對在當地的夫婦原本需要從一個城市前往另一個城市支持聚會,但當地的租車公司表達堵塞道路的情況嚴峻,所以強烈建議他們不要起行……。似曾相識的境況竟然在一年後再次出現。

還記得去年六月中,幾經考慮終於決定和太太一起前往非洲肯亞短宣,誰知道當購買了機票不久便聽到當地發生激烈的示威和遊行,並且造成超過二十多人死亡,在預約了香港的醫療機構作防疫注射的同一天,負責在當地協調的教會弟兄姊妹告訴我們,由於事態嚴重及難以預料往後發展,各人可以按自己的意向再次認真求問神及決定行程是否繼續,還記得我和太太就在一個仍然未開門營業的溜冰場外禱告,並感受到出人意外的平安而決定繼續按本身的計劃作準備。

由決定出發到正式起行的日子不算太長,即使我們打算繼續出發前往當地,但要辦的事情仍然很多,而且內心的忐忑也不時浮現於我的意念裡,但我們還是趕緊編排好每一天,包括申請簽證、購買所需物資、兌換美金等。還記得我們出發前是太太的生日,當時我們已決定留在香港渡過,只是由於受到當地的局勢和臨出發前的緊張所影響,所以也沒有太好的心情去為太太預備一個精彩和難忘的生日,她生日那天我的複雜心情至今沒有忘記。

到了出發的那天,我們和兩位教會的姊妹吃了我想吃的自助火鍋,因為恐怕在未來一個半月,我都沒有機會再吃得那樣豐富,之後便出發到機場準備乘搭傍晚起飛前往印度孟買的航班。沒有忘記第一關便是祈求在當地順利轉機,還好我們已有定心理準備,並且呼籲了全區及相熟的弟兄姊妹為着我們在那個落後國家的城市轉機而禱告,我們真的面對了一些令人擔心的事情,但主恩夠用,我們終於也能夠轉成肯亞航空的航班並準時起飛及到達肯亞的首都奈羅比。之後我們順利入境,如願取得三個月的簽證,行李沒有遺失,我們也成功兌換到當地的貨幣和購買了電話卡,我們順利於兩小時內趕上當地的內陸機,也成功到達我們所需要到的城市。

跟着就由教會租用的租車公司司機接載我們前往我們教會在肯亞的根據地,由出發到抵達最終的目的地,大約經過了二十多小時,我們終於到達教會租用的宿舍,並且見到一班親切和充滿笑容的弟兄姊妹,這班來自英國、澳洲、新加坡和台灣等地的弟兄姊妹除了熱情的給我們問好及自我介紹之外,也為我們預備了豐富和非常美味的午餐,這是自從在香港吃過火鍋之後沒有再吃過那樣美味的食物。弟兄姊妹一個一個輪着過來跟我們打招呼及捧出食物的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 

我們在吃過午飯之後,便稍為執拾一些輕便的行李,然後便乘坐預先租用的幾部私家車,一起前往另一個小城市,並且正式展開在肯亞的侍奉。

一年了,回想當時每段過程、跟短宣團隊及當地弟兄姊妹的學習、神的祝福,一切點點滴滴也是相當難忘,感恩曾經這樣為神走過一趟,因為憂慮過、緊張過和困倦過,才更顯出這一程的難能可貴。

(06.07.25)


2025年7月8日 星期二

還有很多的學習

週末和太太逛街,本來沒有特定的購物目標,想不到不費吹灰之力便買到下星期初的早餐食物,原本沒有在意自己的情緒變化,但太太說我恍似整個人更加放鬆了。她所說的又沒有錯,當我覺得下星期的大概計劃和行程已安排得八八九九,無論是星期一和二吃什麼早餐和午餐,工作上需要完成甚麼目標項目,甚至是放工之後有怎樣的計劃,已經有一個大概安排的時候,即使我知道有時計劃是追不上變化,但最少我的心情也恍似「定」了一樣,不再需要在星期一一早起來還要煩擾有甚麼早餐吃,也難怪太太覺得我的心情更加輕鬆。

不只一次太太和很多朋友及教會的弟兄姊妹也說我生活十分有計劃和具紀律性,所以會注意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健康,保持良好的運動和飲食習慣,在工作、家庭和社交圈子努力達到平衡,他們不覺得我是一個很固執和一成不變的人,只是卻認為我很喜歡好好規劃每日的生活,只要規劃好心情便更加輕鬆和寬容,相反地若果有些事情未有一個定案,間中會見到我眉頭深鎖或在臉上顯出我的煩擾,即使我不會惡形相向,但卻會失去了笑容和寬容的態度,太太也曾說過只要某天我已經跑步或安排了稍後做運動的時間,我就會顯出歡愉的心境,相反我便恍似有點兒心事重重。


身邊生活沒有好規律及計劃的人好像比較多,不知道世上是不是有規律及有紀律性的人比較少,很多人比較隨意及喜歡按心情行事,從前我會覺得這樣不是太好,但人大了,知道有時太講求計劃也並非最好的時候,我都會羨慕一些能夠常常放鬆心情隨意行事的人,自己也會嘗試作出一些轉變,例如去到早上才按自己的心情決定吃甚麼做早餐,甚至不吃早餐也不是問題,但當試過學習他們的隨意,發覺一覺醒來想要吃的東西剛剛沒有,就會令我感到一點兒沮喪。正因如此,我覺得還是跟從我的習慣和性情就好了,早一點預備及作規劃,盡我所能去掌握前面的道路還是比較安心,當然也會預計隨時出現變化和意外。不過,這種心態及行為也非絕對的好,正如其他人所說,他們也看得出我若果事情未完全規劃好,有時我會因為覺得不夠安穩而流露出憂心,甚至顯出一點愁容,那不單影響自己的心情和健康,也影響別人的感受。究竟我能不能在有計劃和隨意之間做到平衡,就真的需要繼續學習。


活到老,也需要學到老,我發覺學習的並不單是知識,也要不斷去學習一個更好的心態和性情,或者可以說是做人的智慧,大部分事情也有正負兩面,例如有些人窮一生埋頭苦幹地工作,當然可以讓他們能夠有穩妥的將來和令妻兒無憂,但當去過一些貧乏的地方,見到當地人就算沒有穩定的工作,又見不到長遠的將來,甚至還有一大群子女有待供養,他們卻又懂得無憂又樂天地過著人性的生活;又例如有一些人會窮一生時間和精力去鑽研某些學問和技術,那管是音樂、寫作、天文、動物、歷史⋯⋯,他們顧不上自己的健康和生活,卻為世人留下了某些領域𥚃重要的瑰寶;又例如一些人對社會制度和種種不公平的不滿,他們不甘於自身的安舒,也不怕對抗政權的危險而站出來,為着更理想、公平和公義的社會而努力甚至犧牲⋯⋯。


人的性情和態度有很多都沒有絕對的黑白之分,同樣這個社會和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也不是非白即黑,我們時常說要做得平衡,究竟怎樣去拿捏「平衡」這兩個字已需要有相當的智慧和技巧,甚至乎是不是一定需要平衡也很難說。


所以當很多人稱讚我生活有計劃和規律的時候,有時我也慚愧地想到這樣的性情其實也有缺陷,那麼我若果能夠達到「平衡」固然最好,但人又能否做到那樣完美呢?當我失去了生活的自律性和計劃之後,一種隨遇而安的心態是否又一定令我最好呢?我也不知道,只願自己繼續摸索和學習,找到一個最好的生活方式和態度。

06.07.25)

2025年7月4日 星期五

再遇有心人

大概一年前,一位於我爸爸仍在世時曾替他打工的員工找上我,連同一位一直很尊敬我爸爸的中間人記者,我們幾人一起有個仿若穿越時空的短聚。當日除了跟他們暢談我爸爸在世時的點滴,也說到今時今日香港社會和傳媒的發展和境況,即使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但透過我爸爸間接給我們撮合起來的這次短聚,讓我發現原來在身邊也有一些對歷史重視及有感受的有心人。 

想不到一年後又有一位長輩跟我聯絡,於是又有機會因我爸爸的緣故去認識一些有趣之人。這次是一位喜歡收藏雜誌的收藏家,雖然我對於各式各樣對某些東西情有獨鍾的人也見怪不怪,只是我覺得認識這樣的收藏家也挺有意思,何況他也欣賞我爸爸的貢獻。

香港擁有著豐富的傳播媒介歷史,因著地緣上和政治上的獨特,甚至我還覺得曾經相當輝煌,令上世紀香港出產過林林總總、五花八門、影響到全世界的雜誌、電影、電視劇。聽那位前輩所說他自己對於足球及電影尤其感興趣,所以在他的家中收藏了很多這兩方面的雜誌。我十分感興趣的問他既然那樣喜歡收藏,那麼他究竟會租用一個幾大的倉庫又或怎樣儲存他的珍藏,想不到他卻說很害怕放在令他不安心的陌生地方,亦不想因為放在遠方而浪費心血,所以他把那些東西一一藏在他的家中,我便打趣說那你豈不是住在一個很大的豪宅嗎?大家笑了一笑。

這位前輩跟我家父其實未曾遇上,但他對我爸爸曾出版的刊物卻頗為清楚。由於他有收藏的經驗,所以也有興趣想知道我怎樣儲存那些珍寶,但我卻不好意思的說我實在不孝,未能承繼我爸的事業,但我也知道他所出版的東西也有一定的歷史價值,所以我實在不想把它們隨便棄掉,因為我覺得這既對不起我爸爸,也有可能對不起香港的某部份歷史。

我和這兩次見面的前輩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就是對香港自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之後的發展、歷史和印記都存有一定的感情,當然他們可說是在某些範疇中的專家,我遠遠也比不上他們的名望和專業程度,我所擁有的可能就只是一份感情和心意,只是這份心意卻無能力再去發揚光大或做更多。

也許承傳了我爸爸的基因,所以對於傳播媒介也有一些偏袒和喜愛,可惜當我一路成長過來,卻發現人生有些東西比那些歷史及其瑰寶更加重要,例如人的靈魂、健康、家庭等等,人的資源和時間是有限,既然我知道未能花上時間、決心和耐性投放在那些瑰寶上,我倒不如讓其他有心人及比我更懂得處理的人去處理那些東西吧,免得白白糟蹋這些瑰寶,也糟蹋我的人生。

人真的需要有自知之明,無論我是否找到其他更有意義或重要的人生意義,但我要知道我並非一個有天份及魄力去處理那些東西的人,所以我尋找博物館,也尋找大學學者,亦尋找一些有心人,那管是收藏家,或對傳承及保留歷史具有相當抱負的人,很高興藉著昔日我爸爸認識的行家、朋友及擁躉,他們協助我去作聯繫,雖然事情還未得到突破,但最少透過和他們的認識,我也更認識自己,更認識我爸爸,也認識在小小的香港原來也有很多有心人,並且一直為傳承我爸爸的珍藏和香港的歷史而努力的人,也繼續為留下來的東西存留出路。

(03.07.25)


2025年7月1日 星期二

隨着時代而走

近日重整自己工作履歷的時候,發現自從我由外國留學回來香港之後,有不少工作都是跟著時代及當時的社會環境而走,例如最初的一份工作是協助一個非牟利機構管理一個有機農場,那個時候香港人更重視健康,開始懂得購買有機食物,傳播媒介有很多訪問,我時常獲邀帶着一班義工到不同地方作宣傳,自己上過電視台受訪之外,甚至連電視劇及專題特輯也曾以此作題材,時任特首還曾在施政報告公佈前大駕光臨。

不久後我選擇離職,打算嘗試另一範疇的工作,再次踏足職場之時便是協助少數族裔的團體及領袖,那個時候,本地的少數族裔剛巧成為香港一個重要的社會話題,其中包括他們如何帶給社會動力,他們如何融入社區,香港人如何避免歧視他們,《種族歧視條例》就在該段時間訂立,政府於那幾年也剛好成立一個具規模的熱線中心去幫助少數族裔,我還曾經協助我所屬的機構撮寫建議書的部份內容去競投項目。

在我離開那個職位,我踏進另個大行業的培訓工作,那時剛巧又輪到那一個界別的發展高峰期,電視台製作了幾個系列特輯,而那個培訓課程的津貼升了一次又一次以吸引人才,而課程的選擇也更闊更廣,似乎我又一次在一個勢頭正好的行業中工作。這份工作一做便十年了,看着這個行業發展到高峰,然後近年正急速滑落,但我已經離開那個行業了,現在跟舊同事聯絡,知道他們的工作已經變得相當困難,跟我在那個時候絕不可同日而語,也許我應該高興我在最好的時候離開了。

當每次轉到下一份工作的初期,我都有點懷念過去得到社會重視的一份工作,我懷緬那時一些不俗的客觀條件和機會,只是當適應以後,卻發現神原來已為我預備在一個新的時代中作其他更適合的工作。

時代會變,環境會變,人也會變,我發現過去喜歡的事情,今日已經沒有那樣喜歡,所以若果我只因着過去所喜歡的而為將來祈求,恐怕得到了又會失望。 

喜歡以前一份工作,其中一個原因是能夠因工作名義前往全港各區,只要有學校的地方,無論是香港島、九龍、新界和離島,我就有機會前往,包括長洲和東涌。那段日子,除了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之外,並且很珍惜外出工作的機會,因為我可以在不同地區跟那邊工作的朋友和弟兄姊妹吃個午餐,有部份弟兄姊妹的情誼就由那段時間建立起來。

之後離開了那份工作,到我尋找下一份工作的時候,我其中一個心願就是能夠如同過去那份工作一樣可以到不同的社區,這個心願後來只算達成了一半,因為雖然我仍然有外勤工作的機會,只是由於工作需要而有另一位同事和我一同前往,於是我跟朋友和弟兄姊妹吃個午餐的如意算盤也不再打嚮了。漸漸地,這個心願也不再成為我尋覓下一份工作的條件,而我也逐漸覺得留守在辦公室也不錯吧。

這兩、三年間,我發現我不再年輕。認識有些人,他們很不喜歡外勤工作,我相信最大的原因就是舟車勞頓和體能上的消耗,而且由於香港有近半年的時間天氣也炎熱和潮濕,從冷氣房走出戶外有時都幾吃力,面對日曬雨淋不是好事情。也許當時我仍然年輕吧,也不太介意戶外的環境,最重要是能夠有機會到訪一些過往很少前往的社區和探望在那區工作的朋友,我覺得是值得的。不過人大了,體能方面似乎沒有過去的精力充沛,而且在這幾年間,身邊不少好友和弟兄姊妹已經移民到其他地方,就算我不介意帶著工作的物資在炎夏或雨天四處走,也沒有太多不會帶自家午餐盒的朋友及弟兄姊妹跟我吃午飯,何況,我也漸漸介意太多奔波了。

不能留戀過去,只能夠繼續往前走。

(29.0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