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到澳門探望教會弟兄姊妹前,想起一位超過十年沒見的舊同學,他有加拿大國籍,但也回流大中華地區發展,後來結婚後多居住在澳門,聽說女方的家人在澳門有大生意。雖然多年沒見,但一直和舊同學透過社交媒體作聯繫。不知甚麼原因,舊同學還是推卻在澳門見面,反而告知我他稍後過香港幾日,約我和另一位舊同學在香港見面。
也許中學年代曾就讀過三間中學,而其中初中時的一間最久遠,所以至今仍保持聯繫的初中舊同學只有六、七個,且關係不是非常深厚。不過和身在澳門的舊同學關係比較特別,因為不單在一同讀書的時候玩過笑過和吵過,後來他在加拿大讀大學的時候我剛好也去了美國讀書,某年我曾經駕了六個多小時車過境探他和過了三日兩夜,那次幾乎是我至今唯一一次獨個兒駕車到加拿大。而我們既曾經在同一年代離鄉別井在美加留學,大家擁有的同理心是其他人不明白的。
我珍惜和這位舊同學的關係,相信他亦珍惜,記得某年我們都已回歸同一個大陸,一次和他的重聚見他發自內心的重複了多次非常興奮的可以再次見面。的確,識於微時的我們在地球走了一個圈卻仍可重遇,不是必然的。
只是這位舊同學卻有些特別,就是越來越少提及自己的生活和情況,在不久前的三人飯聚,他完全沒有說到自己的妻子、兒女和工作,一說到這些話題便刻意迴避並立即轉換話題,說實話,已經十年沒見,要更新大家的狀況可以有說不完的話題,相反,我和另一位同學也不吝嗇多分享自己的情況,就是我暫時沒有工作也坦然地說出來。心想,相隔了那麼多年仍維持的關係,不是應當珍貴和坦誠一點地交流嗎?否則,也用不著有這晚的重聚。
事實上,這位舊同學另一樣特別,是他在其社交媒體中完全不會分享他的近況。我身邊其實有人完全沒有Facebook等這些社交媒體帳戶,他們礙於不想公開生活和私隱我完全明白,亦有人不想太花時間。我尊重他們的做法,因為這是雙向,不公開自己的近況也就不會知道別人的近況,這算公平,但有趣的是我這位舊同學會邀請我和其他人成為他在Facebook的朋友,誰知道獲邀成朋友之後入到他的帳戶只見空白一遍,而發現他在這社交媒體內的朋友也只得寥寥幾位。
這位舊同學的舉動真的令人莫名其妙,我不會說他不珍貴大家的友誼,否則他可大不用繼續保持聯絡,亦不用在他香港的空置單位招待我和另一位同學,見他親自烹製食物款待我們也感受到他的真誠,只是傾談內容大多圍繞時事,例如凶宅的定義、飲食習慣、美國霸權、傳媒的問題等,再不便是另一位同學的工作和她的家庭,我也分享到之前往外地短宣的經歷和沒有工作的日子怎樣過⋯⋯,但有關他的情況,似乎不是題目之一。
事後我也在想我對這個舊同學的舉動是否太敏感,又或者是自己不太正常地洩漏了太多個人私隱和近況,不過我卻覺得既然有心相約舊同學聚會,代表和他們的友誼值得珍貴,也代表他們是一定程度上信任得過,他們又不是向我借錢或兜售保險,又沒有人要我透露我銀行帳戶號碼或之前每份工作的薪酬待遇,不過閒話家常,說說彼此近況,應該也不用顧慮甚麼吧。
有趣的是在這群舊同學中,另有一位同學的太太也認識他,而我和這位同學的太太份屬好友,一次無意中說起這位特別的舊同學,原來她對他的印象不是太好,她和他的先生也曾和他有個一次相聚,她亦留意到他不斷重複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卻很少提到自己和自己的生活,而那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就是那些無傷大雅、說了等於沒有說的題目,而自從很久前的一次相聚之後,我這位朋友便不再想應酬那位舊同學了。這位好友用了一個幾具代表性的字眼,似乎也說出我的心聲,就是他未必是一個願意交心的人。「交心」,似乎正正說出我感受不自然及怪怪的原因了。
(02·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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