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感覺

美加之旅後，回程時從北京轉機返香港，因著航空公司的安排，可在北京逗留近二十小時，雖然減去進出海關、酒店、睡眠及往返市區只剩下區區八小時在市內，能夠看到的北京實在非常有限，但這幾小時畢竟還是我首次踏足祖國的首都，感受仍是深刻和特別。

北京給我的第一個感覺是地方很大，本來中國大陸地大物博也不是甚麼新鮮奇事，只是去過國內其他地方，還不會時常用上很大很遠來形容。這次從一條街走過另一條街，一個商場走過另一個商場，感到相當遙遠；起初仍未踏進市中心，還以為這大半日便可走上五、六個主要的景點，誰知就是從天安門廣場附近三條街下了車，步行到天安門，便花上半小時，即使人民英雄紀念碑及人民大會堂已在對面馬路，但還是決定放棄，改往故宮方向進發。最終，這幾小時便只穿過天安門城樓、故宮外圍、南鑼鼓巷和王府井大街，還根本遠遠去不到天壇和兩個奧運會場館。

過去，多喜歡以雙腳穿過大街小巷，感受地道文化和氣氛，就是在希臘雅典、台北和新加坡，走過四個地鐵站也視之等閒，但這次，卻發現每個站之間的距離卻很遠，未過半程便決定要多乘坐地鐵。後來，再拿起地鐵路線圖看，才知我和太太幾小時走過的路，還只是整個北京市地鐵覆蓋的一小角，北京其實比我想像的大得多。

而北京給我的另一個深印象，就是在這個天子之地，保安確是深嚴，越走近天安門廣場，保安人員便越多，既有巡警和武警，又有軍警和特警，我雖然分不清他們的名稱和權責，但他們的人數眾多；還好，他們明顯予人精神抖擻的印象，並沒有一個蹲在地上或沒儀態的與同僚閒談，比起在大陸其他地方所見的好得多。或許他們確是精英中的精英，並且自知身處的地方，遇慣了各式各樣上訪的人民，又深知這是恐怖分子的襲擊目標，所以時常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不過，北京給我最深的印象始終是這裡遇到的中國人跟其他地方所見的相當不同，這些人既包括往返北京的飛機搭客，亦有在機場的工作人員，甚至是在市內及地鐵遇見的普羅百姓，儘管他們跟其他中國省市的中國人一樣是黃皮膚黑頭髮，但他們明顯較有文化和教養。起初當我選擇乘搭中國大陸的航班到紐約，也曾擔心身邊的乘客會否大聲喧嘩，小孩子會否在機倉內追逐，正如我四年多前乘搭另一國內航空公司的飛機在上海轉機的一樣。不過這次好得多了，既沒有人大聲地高談闊論，也沒有小孩子在追逐，雖然不遠處仍見有幾個中國人圍在一起傾談，但最少不嘈吵，還算是可接受的程度。

同樣，走到市中心和一些景點，會發現汽車不隨便嚮安，市民排隊，雖然當中應該夾雜了不少其他省市的遊客，但整個城市還是予人挺有秩序的感受。我想，這些體會和經驗也不是個別事件，相信一定程度上北京人民的修養確比其他省市的人民略高，或者連從各省市來到的人民也被感染。這個看來就是北京這名稱的威力，就叫中國各地子民來到這個天子之地，人人的質素立時提高了。

所以粗略而言，北京給我的印象還是正面，我當然不排除「相見好，同住難」的道理，可能我住多過一天，便會厭惡這個城市，但在這一刻，就讓所有有關中國的人事物中，留下一樣令我不反感的東西罷。

（27•2•15）